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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绒花不可能投大吕,因为大吕皇帝灭了丰余良的门。” “如今大吕也灭亡了,那个梁匀是丰余良旧部,你不怕她投梁匀?” “丰绒花可是丰余良的养女,丰余良的女直签军都给了她成了绒花军,她怎么可能会去投原本的属下,自折身价呢。而且梁匀命不久矣了,丰绒花也肯定猜得出来。所以丰绒花哪都不会去。” “也不会投杉樱。” “那最不可能,要投杉樱南下的时候就投了,等到现在杉樱损兵折将再投,说不通。而且丰绒花和杉樱以前不合,过节很深,两人应该都会介意。” “我实际上还很疑惑,丰绒花不恨丰余良吗?”这倒是第一次与卓娜提亚聊丰绒花的事聊了这么多,聊军队的事聊了这么多。与以前不同,她现在什么都会说给我听。 “她保留了丰姓一直到现在,还不够说明她的心意吗?”卓娜提亚看着我,眼神无比认真“丰绒花虽然有点疯,但不是全疯。她审时度势和带兵打仗都很厉害,这一点我比笙儿可清楚。” “那么反过来,你不怕丰余良旧部的辽东军北上投了丰绒花?二十多万辽东军啊。” “辽东军进了京师,见了琉璃宫殿和丝绸锦袍,哪里还会想北上到草原上风吹日晒呢?你看现在京师这个样子,就是这句话的最好印证。” “那提亚就不想呆在宫殿里穿着绫罗绸缎?”我也实在是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提亚也好歹去了不少城镇,还在单宁府呆了那么久。” “我呆在单宁府也不是因为朝尚阁有多舒服。”她突然含糊了一下。“而且现在中原的局势,谁搅混水都不见得会有好下场,只看得到绫罗绸缎,看不到兵戈杀伐。” “京师怎么样先不管,提亚留在单宁府不是因为朝尚阁多好,那是因为什么?” “笙儿……你真是”她别过了脸,“还需要我说嘛?” “因为那里以前是我家?” “不和你说了。”她仿佛是不高兴了。浑身不自在地登马先我一步。 输了一路,说了这么多,最后还是我赢了。 如此一想,心情好了很多,甚至忍不住笑出声。 “提亚,别走啊。” 我也驾马跟了上去。 眼见日暮西山,大军在山脚扎营安寨,难得一晚不用再牵着马席地而坐歇息。篝火一起,兵哨四立,金顶大帐也架起,好似荒野中星火散沙一般。 大帐再开会议,将军首领分座两排。只有我被赐座尽头偏座,王座一旁稍矮的座位。那原本是给太后或是皇后妃子坐的位置。结果如今我坐到了上面,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我觉得如坐针毡,浑身不舒服。但是两排将军大臣似乎对此没什么太大的稀奇和意见一样,倒是让我觉得有些出乎意料,我本来以为会和第一次一样引人注目,搞的人人反对。 “有人跟在我们后面,应该有千人以上的精兵。”卓娜提亚说道,“按照猎犬将军的话,断后兵力中很多的偏师都莫名其妙失去了联系。但是对方还是和我们保持着距离,所以应该不是人数太多的军队。也可以保持灵活的机动,在我们的断后军每次回首决战时又撤回去。” 卓娜提亚说道,她虽然年轻却经验老道,通过这些情报基本就猜出了对方的基本配置。 “你们有什么看法?”她问道。 “有可能是黄头军或者十箭联盟的偏师追了过来。” “或者是梁匀派人出城?或是其他地方散乱的辽东军?” “你们说的都不太可能。”卓娜提亚直接否定道,“黄头军撤回了潼关,舍弃了十箭联盟,不可能再派兵来追我们,对他们而言这无利可图。十箭联盟本部自身难保,被吕军逐出关内,也不会主动派人。梁匀和辽东军都是无首群龙,乌合之众,不可能搞得出这种指挥和意图都明确的行动出来。” “陛下,末将觉得,单宁府被舍下的安慕部安族军,我们并没有能够歼灭安慕的精兵,她们也杉樱本部失去联系,最有可能直接尾随我们而来。” “我觉得也有可能,安慕军也是唯一有这种士气和素质的部队了。目前为止他们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给我们,对于最训练有素的骑士而言都是神秘而可怕的敌人。梁匀的军队绝不可能有这种表现。” “你们说的也正是我比较担心的事。”卓娜提亚道,“如果是安慕未死的话,孤军深入,斩首捣巢就是安慕最擅长的作战方式,她对于领大军打前锋反而不像这个一样得心应手。当初征讨白山部落时候安慕部的暗杀者捣巢,刀剑几乎都驾到我的脖颈子上了。如今大军北上,要点是在尽量避免无谓斗争准备投入到草原决战,但安慕尾随,我中军一场恶战难免,如果以十三营之阵、牛角之阵等掩盖中军的话,又会严重拖慢大军行军,到时候如果再卷入其他麻烦的纷争,更是会损耗兵力,本末倒置。” “我等愿听女王调遣。”将军们齐声说道。 我还记得白山那次安慕大姐的暗杀者捣巢,差点让卓娜提亚和杉樱二人都落难丧命,确实是一介劲敌。 “如今我们身在中原关内,到处都有良田村镇,不似草原空阔苍茫,所以安慕部如今不缺补给,她们的后勤也压力一定是比我们六万多人的要轻。如果以行军拖之,拖不跨不说,反而于我不利。我们在明,她们在暗,在敌寡我众,应该发挥优势,诱使敌人主动出击以决战,一战定胜负,永除后患。各位散后记住,今后每次都摆十字阵,亮中军,今后三日一安寨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