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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猗猗还爱着张景宣,她该如何自处, 猗猗又该多么痛苦呢? “猗猗,你真的这么想吗?” 赫胥猗故作别扭地转开身体,哼道:“怎么,原来你根本不相信我哦?那些大方都是假装的。” 尹如琢连忙抱上去,失笑讨饶道:“我当然相信你,大方也不是假装的,只不过……” 赫胥猗只扭捏了一下就让她抱住了自己,斜眼望着她,嘴角含笑,柔和的灯光之下极具风情。 “只不过什么?” 这样的神态灵动娇俏且暧昧。 尹如琢如同被蛊惑了般凝望着赫胥猗,指尖下意识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被吸引了似的渐渐低下头。 “猗猗,”她的声音低哑,饱含情绪,目光温柔,气息甜蜜,“我爱你。” 我爱你,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词汇之一,从古至今不知从多少有情人口中说出。 尹如琢的嗓音是她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之一,动情时刻尤甚;尹如琢的瞳眸是她看过最美丽的眼睛,深邃温柔,明明有看透人心的能力,却从不冒犯探究;尹如琢的吻是她唯一品尝过的亲密,甜蜜珍重,小心翼翼。 多么令人心动,又多么可惜,她没有办法回应这句话。 赫胥猗放松身体,任由尹如琢的吻小心地落在自己的额头、脸颊,以及唇瓣之上。 “猗猗,我会给你幸福的。” 赫胥猗伸手搂住尹如琢的肩背,顺从地回应着她。 “如琢jiejie……” 我也绝不会背叛你。 因为爱所以卑微,因为卑微所以缺乏自信,即便尹如琢也一样。 她绝不想再成为这样的人,绝不会再受一次伤。 张景宣这一个月来十分不好过,许家因许箐茹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本想趁此机会向父亲提出退婚,但在了解到两家如今的情况之后,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临时下船。 当初设计赫胥庄园资产时,为了表示诚意,张家以资产抵押的形式从银行贷了大笔款项购买了12%许氏建材的股份。许秦雄用手头的流动资金加上这笔钱一共五千万,给赫胥复下了套。那块地如今在许秦雄名下,双方约定,等张景宣和许箐茹结婚后,就把地赠送给他们当结婚礼物。 张申打着只花一份钱,又得到股份又得到地的如意算盘,而许秦雄则以小博大,将未来极其有价值的土地收入了囊肿。 如今张家退出,许家还有赫胥庄园的土地,但他们可就是真正的血本无归了。 张景宣不仅无法和许箐茹解除婚约,甚至必须要帮他们度过难关。 只是他区区一个乐团指挥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艺术世家不过是听起来好听而已,事实上张家的情况并不比赫胥家好上多少。不同的是,赫胥家有过辉煌,如今因为一个不着调的赫胥复而加速了衰败。而张家既无世袭的爵位,也无人有经商的才干,大部分人都从事艺术工作,却要应付贵族的消耗,就算张申殚精竭虑,日子过得也不比赫胥家从容多少。 如果许家生的是儿子,或许赫胥猗才是他们联姻的首选——如果赫胥复不在的话。 思来想去,张景宣最终还是只能去找赫胥猗帮忙。比起难堪,他更怕落魄的生活。 他久违地回到学校——因为最近的事,乐团给他放了假,让他处理好私事再说。他公关做得很快,虽然在圈子里成为了笑柄,但没在民众之间引发太多的热议,这是唯一值得他庆幸的地方。 张景宣不敢去人多的地方,戴着口罩打扮低调地等在教室外的走廊尽头。他知道赫胥猗的课表,想要查找她的行踪并不困难。 下课铃响,他看到赫胥猗出来后立即尾随而上。只是之前分别时的场景太过尴尬,如今又是他有求于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上前搭话。 赫胥猗似乎是去图书馆的路上,张景宣跟在她身后胡思乱想,一个没注意人已经消失在了拐弯的地方。 他一惊,连忙追上前去,结果一转角就看到赫胥猗直直地站在那里,手中抱着书,正微笑地望着他。 “景宣哥哥。” 张景宣下意识就想跑,想想又实在难堪,生生停住脚步,有几分尴尬地道:“猗猗,好久不见了。” 赫胥猗神情如常,像是完全不知道近期发生的事一般。 “是啊,你好久没来上课了,最近很忙吗?” 张景宣不知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一时有些难以开口。 “嗯,最近有些事……” “哦,是许小姐的事?她还在吃醋吗?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向她解释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暧昧关系。” 赫胥猗说得云淡风轻,张景宣心中很不是滋味。明知自己是来请她帮忙救许家的,他还是忍不住问道:“猗猗,你对这件事难道没有想法吗?” “你想要我有什么想法?” 张景宣一梗。 是啊,他想要让猗猗有什么想法呢?暂且不说许箐茹之前的荒唐行径对她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只说她如今的身份也没有立场说什么。 就像他今天,不也是为许家来求情的吗? 他们都不过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而已。 “我为那天箐茹的行为向你道歉。” 赫胥猗敛下眼睑,平静的声音之中带着些微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