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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双卿伸手便想要抢书,然而这参领的动作却更加快,在袁双卿出手抢书的刹那,人已经到了跟前,把那本蓝皮书截了下来,捏在手中,冷冷地盯着袁双卿:“再动,杀无赦!” 袁双卿毫不退缩的和他对视,掷地有声道:“这是我的东西,你们为何要拿?” 那参领看着蓝皮书上的血红大字,冷笑道:“果然有问题,你一个柔弱姑娘,怎还想着要统兵练将?” 袁双卿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一颗心反而安定下来,波澜不惊道:“此炼兵非彼练兵,你打开看看便是。” 参领哼了一声:“你还要挣扎?”他一面说着一面翻开书,在看到后的一霎那,顿时大惊失色,将书往天上一丢,他身后还有一些官兵也因为好奇在后面看,比参领反应更大,面如白纸,直往后退去。 袁双卿向前一步脚尖点地,在半空中稳稳接下了蓝皮书,在上面轻轻抚摸了一下,笑道:“你们手下杀孽无数,还会怕这个?” 参将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那是什么书?” 袁双卿自然不会把什么都告诉他们,于是半真半掩地说:“我乃一名天师门下的无名弟子,不足为道,这本书不过记载着一些驱鬼之术,只不过里面很多画面看着血腥。” 参将打量着她,并不信:“一个女……天师?” “女子为何不能当天师?”袁双卿反问道,见他们都还不信,转头吩咐冬银:“去把我那些驱鬼之器具都拿出来给他们看。” “不用,”参将伸手道:“你再把你手中那本书给我看看,我只看了一页,若这一页只是弄虚作假吓唬别人用的,岂不是白白让你逃过一劫?” 第五十九章 袁双卿低头看了书一眼,最后还是选择递给了他,那参将不是个胆小的,但不知为何却有些怕那些画,大概因为杀过许多人,刚好这画里面有冲天怨气相缠,这才觉得格外心惊胆战。 他强忍着大致翻了翻,看到里面确实都是些血腥的画,而里面的内容晦涩难懂,但是鬼这些字眼还是能看到的,便真的信了,把书合上还给袁双卿,示意其他人放下剑,语气自然而然客气了许多:“原来是小天师,怪我有眼无珠。” 给台阶自然要下,袁双卿从善如流道:“无妨,几位也是秉公办事。” 若是其他人,知道她是天师也不见得有多客气,然而这些官兵因为常年上阵杀敌,身上血气很重,兵营里也有很多因为说不出原因而死去的官兵,长此以往便有些敬畏鬼神,当然更敬重与鬼对立面的天师了,参领没有立刻撤走,反而有意攀谈,道:“不怪我不信,实在是没见过这般好看的女天师。” 夸女子好看就有些唐突了,但是袁双卿并不见怪,她本就不是养在深闺的那些女子,而且知道官兵都是莽汉,这样说也没有其他意思,便客客气气道:“大人见笑了,只因我有些悟性,师父这才肯收我。” 两个又不咸不淡客套了几句,其中参领也问了几个如何简单驱鬼的法子,袁双卿对答如流,参领这才真正安心,带着其他官兵走了。 待到他们走了个干净,袁双卿出房门抓了个溜达的小二问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现在的皇帝是汉中的异姓王薛临洲,造反后在都城长安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后燕,前朝皇帝齐哀帝朱禧趁乱遁走,现下异姓王正在下旨四处捉拿,改朝换代的大时期,不管何地都是人心惶惶,上下动荡。 袁双卿回到房间里,冬银显然也听见了,坐在椅子上揉着刚才被推搡的肩膀,小声抱怨:“上面人的事情,可害苦了我们。” 袁双卿也无意再看书,从包裹里找了去血化瘀的伤药给冬银,听完她的抱怨,低声道:“朱禧尚未薨逝,已经有了谥号,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耻辱,从人上人忽然变成过街老鼠,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恐怕以后不免会兴起刀戈战火。这天下兴亡,苦的皆是百姓,没奈何。” “其实对于我来说,只要能过上好日子,是谁当皇帝根本不重要,那朱禧虽然是正统皇上,但是我早听说他喜欢流连于花街柳巷,对皇后一点也不好,不是个好人。” 袁双卿见她想得肤浅,忍不住笑了笑:“齐哀帝在政五年,重视农商,减轻赋役,可有诟病之处?他不一定是个好男人,却是个好皇帝,只是天下太平太久,失了戒心,缺少对兵统的重视,这才会被异姓王寻到可趁之机。虽然现在薛临洲已经登基,这龙椅却坐不稳当,一日不除朱禧,他一日不会安心。” “少主,你每日徜徉在修行之中,如何能对这些事了如指掌?” “师父手下毕竟管理着各地生意,偶尔长安来的一些管事会说上一些,这也不是什么朝廷机密,如何能够不知?”袁双卿拍了拍冬银的头,道:“你回房吧,记得擦药。我们今天说的话,不要再在人前说,这是大忌。” “嗯!”冬银拿着药走了,袁双卿躺在床上,开始思索起如何才能挣到银两,她吹灭蜡烛,看着窗外的月色,心想,看来必须往府宅大院走一遭了。 第二日,袁双卿重新穿起她的道袍,拉着马从东大街转悠到西大街,一个个大户人家探过去,认真感受每一处的气场,可惜的是,她能感受到的鬼气少之又少,即使有,也不会对人身造成明显的伤害,若是贸然上门,人家也是不会信她的,反而认为她是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