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我亲爱的法医小姐在线阅读 - 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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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尸检,也许林厌那边会有新的线索。

    宋余杭三两口吃完了泡面,打算去技侦那边看看。

    第10章 疑云

    四个小时过去,尸检告一段落。

    林厌放下手术刀,后背已经湿透了:“结束,检材都提取好了吧?”

    一个助理法医点了点头:“好了,一会就送去实验室”

    “记录呢?”她看向段城,对方拍了拍自己的相机:“没问题,都在这了”

    她微微抬了下颌表示知道了,便转身摘了手套扔进医疗废物箱里,低头的那一刹那,恍了一下神。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林厌的侧脸在惨白的灯光下白得过分。

    段城见她不动:“林法医?”

    林厌回过头来接着道:“死者的肺、心肌、肝组织切片,以及骨髓液牙齿做一下硅藻检验”

    方辛面有难色:“硅藻检验的话得送省厅去做”

    “多久能出结果?”

    “大概两天左右吧”

    “……”林厌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自己骂人的冲动:“就这么一个破硅藻检验我大二的时候都能做了,你们还要送省厅去做,怎么不送中央呢”

    “不瞒您说,技侦经费有限,人手也少,以前案子多的时候就连遗体都会委托第三方机构解剖,倒不是做不了就是……”

    另一个法医接了话。

    林厌眉头一挑:“说到底就是钱的事呗,好解决,我先去睡觉了,你们把这收拾干净吧”

    她努努下巴,伸了个懒腰,趾高气扬地走了。

    三下五除二扔了沾有尸臭味道的衣物,林厌步入了淋浴间里,水温很凉,水柱劈头盖脸浇下来的时候林厌打了个哆嗦,一手扶着墙,慢慢调整着呼吸。

    五分钟后,林厌擦着头发出来了,从储物柜里取出了昂贵的香水不要钱一样往身上喷着,直到那一丝淡淡的腐尸味彻底被掩盖过去,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从柜子里取出一盒口香糖。

    打开瓶盖,倒了两粒在掌心,却突然听到门口有一丝动静,回过头去宋余杭站在黑暗里静静看着她。

    更衣室里的光线昏暗,林厌笑了笑:“有事?”

    她把柜门阖好,擦着头发往出去走,顺手把瓶子递给她:“口香糖,提神醒脑,来两粒?”

    宋余杭让路:“不了,我来问你解剖结果”

    林厌顿住脚步,打了个呵欠:“大姐,麻烦你看看表几点了,公安机关就可以无休止让人加班了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回过头来,卸了妆素颜清丽,肤色过分白皙,因为熬夜的缘故眼下一圈乌青。

    宋余杭看了一下表:“现在是凌晨五点半,给你一个小时休息时间,六点半准时起来开会”

    林厌脚下一滑,咬牙切齿:“请问您是人吗?”

    宋余杭皮笑rou不笑:“不是”

    林厌深表同意地点头:“我看也是,你这种人怪不得三十多岁了还是单身,我看啊你也别祸害我哥了,自己单着吧啊对大家都好”

    “单不单身有什么关系,两个人在一起就很快乐吗?”她轻轻摇头,似乎是不赞同这样的观点。

    林厌下意识反驳:“当然……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起码……会有人听自己说话,虽然,说的也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但林厌就是这样的人,她怕寂寞,怕午夜醒来一个人空荡荡的房间,她怕梦到初南,更害怕梦不到她。

    她需要有一个人来听自己说无关紧要的事。

    即使这个人只是爱她的身体或者她的钱,无所谓的,反正她除了钱什么都给不起。

    至于快乐,那是什么东西?

    她从十八岁生日那天起,就没有发自内心地笑过了。

    与人交往最忌交浅言深,林厌回过神来自嘲地一笑:宋余杭迂腐不堪,何必跟她说这些。

    她迈步离去,听见身后那人低低回了一句:“快不快乐我不知道,但一件事如果不是热爱的话,是无法坚持长达十年以上的吧,要是没有发自内心的尊重,更是无法做到极致”

    “我什么都不是,但至少我是人民警察,破案,是我的职责”

    林厌一哂,不再理她,消瘦的背影没入了冗长的走廊里。

    这一番对话,任谁听来都是云里雾里的,但两个聪明人说话无需多言。

    宋余杭把目光转向了一墙之隔的解剖室,她大概不知道,解剖过程的录像她也看了。

    她低头默哀那一瞬间的表情真的很不“林厌”。

    林厌回到办公室,两颗糖已经被捏化了,薄薄的糖衣黏在手里触感十分不舒服。

    林厌塞进嘴里,吞了好大一口矿泉水,平躺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我,林厌,要十台离心机……嗯……天亮后送到市公安局”

    “林总,这……时间太紧了……”

    林厌冷笑了一下:“送不过来下一季度的融资……”

    “别别别……林总有话好说”

    林厌啪地一下挂了电话,目光又垂落到桌上的口香糖瓶子。

    她想了想还是拿起来放进了抽屉里。

    一个小时之后,林厌是被敲打键盘的噼里啪啦声吵醒的,她蹭地一下坐了起来,身上盖着的制服外套滑落。

    她揉揉头发,手疾眼快接住了,却记不起来昨晚自己盖了衣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