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收花生

    热闹的晚宴过后，这场规模空前的“扮扒灰老头子”的闹剧也就正式拉上了帷幕。虽然父亲替堂哥心疼（花费了巨额资金），但毕竟家族的辉煌得以再现，所以父亲的精神一直因此而处于亢奋之中。为了父亲的健康，跟昨天一样，我们不得不早早地就离开了。

    也许是一天的喧闹给父亲带来了巨大的疲累，所以，回到家没多久，父亲就沉沉地睡着了。这两天，我们感觉父亲的睡眠似乎出奇的好。

    第二天，父亲的精神似乎依然不错。已经好久不出去走动的父亲，居然奇迹般地恢复了刚手术之后的早中晚各一次户外走动的锻炼项目。这让我们全家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父亲良好地转变，让我们看到了似乎越来越明显的希望。

    虽然在庆幸自己南京之行的正确决定，但我却并未因此而有丝毫懈怠。十月**、二号，因为到堂哥家，所以，父亲的输液也就不得不中断了两日。但到三号，我们就毫不犹豫地再次将父亲用电瓶车驮到镇上医院。虽然输液不能治本，但只要能够发挥出一丝止咳和增加人体营养的作用也就行了。毕竟，现在父亲还在坚持着喝能够标本兼治的中药呢！

    在整个国庆假期期间，除了在堂哥家的时候，显得异常兴奋之外，父亲的情况一直相对比较平稳。而且，给我们的感觉，这些天来，父亲各方面的表现都要比去南京之前好上不少。

    整个假期，jiejie和我的两个小家庭都一直呆在乡下。既然我们都在家了，那么总会想方设法地减轻一下母亲的负担。我们承包了护送父亲前往输液、煎药以及做饭等日常工作。

    当然，这还远远不够。因为，此时正值花生的收获之时，而母亲种了一辈子的地，就是天塌下来，也无法阻止她收地里即将到手的庄稼。要想让母亲全副身心地照顾父亲，那么，我们就必须想方设法地在接下来的几天（假期）中，帮着母亲将地里的所有花生都收回来。

    收花生，那可是一件相当繁琐的事情。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到能够收花生的机械，因此我们这里，收花生一直都是靠手工慢慢完成的。

    花生乃豆科一年生草本植物，果实伴随着根茎埋于地底。因此，收花生，首先得人工起挖。这挖花生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出锹的位置很有讲究，靠得太近、挖得太浅，都会让不少花生破损或者滞留于泥土之中；靠得太远、挖得太深，会带起太多的泥土，浪费力气不说，还会给驱除根茎上的土壤带来诸多麻烦。况且，一块田地上可是成片成片的花生，一颗挨着一颗，想挖得干净、省力，又不碰触、损坏到其它颗的花生，那得需要极其精准的眼力劲和相当精确的下锹掌握度。因此，这看起来并非十分困难的活儿，对于很少干农活的我们来说，是决计做不来的。绝大部分时候，都是有母亲挖取，有时候是舅舅挖取，而我们则专门负责从挖出的花生根茎上将成熟的一粒粒花生给摘取下来。

    虽然挖花生很费力，但却绝不是最费力的。比挖花生还要费力的，当然要算摘花生了。虽然挖花生得一颗一颗的挖，但毕竟一挖就是一大颗，而每一颗的根茎上都会粘连着很多带壳的花生。这得看长势，长势不好的，有五六个；长势好的，有十几甚至二十几个。因此，将这些带壳的花生一个个地摘下来，自然就比挖花生慢了许多。一般情况下，一个人挖，那得五六个人跟着摘取，才有可能来得及。而这五六个人，还必须是“熟练工”。

    jiejie和我，可算不上“熟练工”。虽然一有空就到地里摘花生，但没两天，就已经积累出了大量的还未摘取的花生藤。看着日趋堆积的如山般的花生藤，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舅舅，因为舅舅离我们家不远。就我们家现在的这种特殊情况，舅舅自然不会推辞。从我们约请的那一刻开始，舅舅就每天都到我们家来帮着收花生。

    我原本计划，在这个国庆长假，帮着母亲将所有的花生都摘出来。虽然有了舅舅的强大援助，但一来，我们摘花生的速度本就不快，二来，每天还要花不少时间陪着父亲输液，同时还有做饭等家务要做，这些无不消耗着我们本就不是很充裕的时间。虽然我们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但看着依然堆积如山的未摘花生藤，心中还是多少生出了些许无力感。

    唉，看样子，在国庆假期帮母亲完全将花生收出来的愿望是难以实现了！

    正当我因为失去信心而懊恼之际，事情却开始出现了转机。那是国庆长假的倒数第二天（十月六号）的下午，我、姐夫以及三舅一直在路边奋战着。在路边开小店的（跟我平辈的中年妇女），不时过来帮忙摘上几个。

    天色将晚，我们四周的聚集的蚊子渐渐多了起来。

    “现在蚊子刚刚出洞，正是厉害的时候。我建议你们不如再等等，等到天完全黑了再出来摘。”另一与我平辈的住在叔叔家隔壁的中年妇女出言提醒道。

    “天黑了，难道蚊子就不出来了？”我一边摘一边戏谑地反问道。

    “出来是出来，不过肯定没现在多。如果你不信，那么等会儿完全可以试一试！”中年妇人信心满满地回答说。

    “就算是蚊子变少了，可天黑了，哪看得见摘呢？”我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你难道没看到这装有路灯吗？”中年妇人一边指一边说。

    我家门前的大路乃是直通村委会的主干道，前两年刚刚在这段路上装上了路灯。不过，跟城里的不同，为了省电，正常情况下，这路灯是不亮的。但现在正巧是国庆假期，因此我注意到，门口大路上的路灯每晚都亮，只是过了十月三号，似乎到十点之后，路灯就熄灭了。

    “哦，对，我倒将路灯给忘了。”闻言，我恍然地回道，“只是，不知道这路灯的亮度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