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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辞步子僵了一下,回身笑道:“你还真是会算,我本来打算加一会。” “明天要早起的。”叶清淡声道:“还是你不打算跟着去?” 当然得去,万一陆思羡失控,没人能掌控,“我们会不会太残忍。”傅青辞突然说,叶清靠着门板,“现在说这个,太晚了。” 是啊,只是眼下一切都太美好,让傅青辞沉溺其中。明天过后,平静会被打乱,或许黑暗会再度笼罩。 “恩,叶清,晚安。”傅青辞扬起一个笑,转身离开了。 叶清望着远去的背影,修长的双腿,笔挺的身姿,那是同为女人都羡慕的高挑身材。 不是404,也不是406,是在走廊的尽头,傅青辞驻足时,叶清麻利地关上门。 翌日,早餐过后,叶清单独叫了顾澜笙到房里来,“妈跟你说点事。”顾澜笙嗯嗯两声,乖乖坐在床上。 “妈之前说带你去扫墓,还记得吗?”叶清话头一开,眼看着顾澜笙身子颤了下,眸光闪过慌乱,笑意彻底消失了。 “澜笙,不用这样抵触这件事,去给爸爸上坟,是很正常的事。”叶清坐到顾澜笙身边,抬手揽过她的肩膀,“待会咱们就出发,你看看要不要带羡羡一起去。” 顾澜笙不同意一起去,但陆思羡却坚持,“我想去,宝贝,让我去吧。”顾澜笙眉头皱得很深,一言不发。 “我来开车吧。”傅青辞从分公司开来一辆车,叶清坐在副驾驶,陆思羡和顾澜笙坐在后面,这次两人各坐了一边。其实,主要是顾澜笙保持距离,陆思羡先上的车直接坐到最里面,而顾澜笙上来后就坐在边上了。 车内的氛围前所未有的沉闷,各怀心事,缄默不语。 顾澜笙极力控制,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窗外的皑皑白雪远方,分明是无法熄灭的大火。 顾澜笙偏头一直望着车窗外,但泪水成串滚落,叶清通过车镜看见了,傅青辞也同样看见了。 “停车。”叶清突然出声,“羡羡,咱们换个位置吧。”陆思羡其实也听见了轻轻的抽泣声,但是她不敢靠近。 陆思羡偏头看了一眼顾澜笙,下车坐到前面,叶清上车后主动抱住顾澜笙。 顾澜笙趴在叶清的肩头,哭声压抑地传出来。 她以为自己都忘记日记本里的内容,可这一刻全部涌现出来,陆思羡的离开,她酿成的大火,她出了车祸…… 陆思羡坐在前面,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车镜,她看见顾澜笙垂下来的发丝,还是有泛红的耳朵。 陆思羡咬唇,不敢让自己大口呼吸,就怕眼泪会在下一秒降落。 宝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当初我不离开,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对不起,宝贝。对顾澜笙的愧疚有多深,对傅青辞的恨意就有多浓。 “你们等会再过来吧。”叶清扶着顾澜笙下车,手里拎着扫把和铁锹,她们先去祭拜。 顾诚的骨灰本该放在市里的墓园,但老爷子希望他落叶归根,还是放到了自家的坟地里。 顾诚的坟被白雪覆盖,坟头是干枯的杂草,顾澜笙站在坟前,哭红的眼睛被北风割着,如锋利的剑划过一般的痛。 “诚哥,看看谁来了。”叶清哽咽地笑着说,“你闺女来了,给你扫扫雪,除除草。” 顾澜笙身子僵在原地,叶清递扫把给她,“来~”顾澜笙颤抖的手接过来,一动不动,哭个不停。 “澜笙……”叶清红着眼圈,她不能落泪,否则顾澜笙会垮掉,“给爸爸好好扫雪,跟爸爸说会话。” 北风呼号,将顾澜笙的哭声淹没,那一声爸爸她叫不出口,爸爸,你怪我吗?怪我的吧?是我害死了你。 顾澜笙双腿发软,双膝跪地,扑通一声,人跪趴在坟头嚎啕大哭。 陆思羡站在不远处,身子发抖,也不知是冷得,还是害怕,陆思羡的心如刀割,顾澜笙呜咽的哭声比此刻的北风还要刺骨。 叶清没去劝慰,她知道顾澜笙需要发泄,可冬天北方的土地都是积雪,顾澜笙的膝盖被冻透,她几乎跪不住,一阵烈风吹过来,她倒在了地上。叶清压下心口的苦涩,上前要搀扶顾澜笙,顾澜笙挥舞手臂,不准她靠近。 陆思羡下意识上前,手腕却突然被拽住,陆思羡挣扎却没挣脱,她回身,双眸猩红,“放开我!” 傅青辞攥得死死的,陆思羡挣不脱,心底是歇斯底里的恨意,都怪傅青辞! 陆思羡挥拳出去,傅青辞象征性地躲了躲,却没有真的躲开,这一下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傅青辞的腮帮,疼得傅青辞倒退了一步。 “放开!”陆思羡怒嚷,死命地挣扎。 “不准过去。”傅青辞的牙齿被血染红,她啐了一口,都是血沫子。 “傅青辞,放开我。”陆思羡的身体在发抖,紧握的拳头筋脉绷着,她心底发狠的念头越来越浓,“放!开!”陆思羡一字一顿,再次挣扎却还是以失败告终,陆思羡发疯一般地哭喊:“放开我啊!”拳头如雨点砸在傅青辞身上,傅青辞连连倒退,被凹凸地面绊倒,陆思羡被她连带着摔下去。 傅青辞张开怀抱揽住陆思羡倒了下去,她摔了个结实,陆思羡挣扎起来,挥舞的拳头没有停下来,“傅青辞,都怪你!都是你的错!”一次次地掌控她的人生,根本不顾她的意愿。傅青辞没有躲开,每下都砸得结结实实,傅青辞现在不得不承认,孩子需要发泄,所以她给她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