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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问题是,大唐时还不那么流行吃猪rou,上层社会基本上只吃鸡鸭鱼等rou,猪因为生活环境不洁,也被视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只合贫苦百姓吃。但是普通百姓自己都吃不饱饭,哪里有粮食去养猪?没有市场,养殖行业自然也就不兴盛。 所以要做肥皂,李千金得先养猪。养了猪,就得设法将多出来的rou卖出去。这样一来,推广猪rou菜谱,也就是必须要做的了。 于是,在学习制作香皂的间隙,李千金还得学做各种大唐没有的菜式,弄得她身上时刻弥漫着一股油荤味。对这位大小姐而言,实在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但奇异的是,她并不觉得讨厌。 越是自己去做某件事,她就越是能够体会到十娘所说的那种独立自主的感觉。 好像眼前的天地都开阔了,不再只是那么一个小院子,几个人,好像一辈子的路都被框在了某个范围之内。 原来这就是“为自己活着”。 虽然成品都很漂亮,但和做香皂比起来,蒸花露和萃取鲜花精油显然要高雅得多。每每做完了,就沾上一身的鲜花香气,沁人心脾。做出来的成品装在造型各异的玻璃瓶里,更是令人心醉神迷。 李千金很确信,这东西在大唐一定会有市场,因为就算这东西是自己做出来的,她看着也有种花钱买下的冲动。 至于白糖脱色的方法,更是简单得可怕。 《新唐书》载,唐高宗上元元年,国内的制糖工匠发明了“滴漏法”为蔗糖脱色。具体的做法,是将蔗汁熬至相当浓度后,倒入漏斗形的“瓦溜”之中,从上淋入黄泥浆,再用容器在下面盛接即可。 而到了明代,《天工开物》中所记载的“石灰法”,用石灰水为蔗糖脱色,直到现代仍旧是白糖制取的主要工艺。 有时候,某些工艺真的只有一层窗户纸,不知道的时候很难想到,捅破了才发现原来这么容易。 有了这三样技艺傍身,相信完全足够李千金在大唐站稳脚跟了,再加上时间紧迫,也就没有再学别的。反正到时候她可以带回很多书,可以在那边慢慢钻研。 学完了这些,时间也来到了辞旧迎新的日子。 现代社会的年味跟古时候大不相同,众人都是头一回在这边过年,兴致很好,从进入腊月就开始热火朝天地准备。 唯有金一诺一个人情绪低落。 离家出走的事家里或许可以不计较,也可以纵容她在外面浪,但是过年这样的日子是必须要回去的,否则后果会很可怕。 她的情 绪从来都写在脸上,众人都发现了。但是没有人上前开解,将这个问题留给了十娘。十娘看了几天笑话,见她实在是真心诚意为这件事发愁,只好对她明白说道,“傻子,我自然是陪你一起回去的。” “你跟我一起回去?”金一诺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 十娘无奈地笑道,“你呀,什么都写在脸上,我们的事,只要你回去了,只怕也瞒不住家里人。这种时候,我自然是要同你一起的。” 金一诺反而担忧了起来。她自己也知道,十娘在很多方面都不符合家人为她挑选对象的标准,可以想象,如果十娘跟她一起回去,什么刁难、冷遇甚至嘲讽都不是不可能的。 ——虽然在金一诺心里,自己家的人是一百个好,但是这种观念上的差异,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扭转过来的。 而她更不忍心让一千个好的十娘去被人挑剔。 所以她忍不住道,“还是算了,等我先跟家里说清楚,让他们知道你有多好,你再去吧。” “真是个傻子。”十娘笑着摇了摇头,“我跟你一起去,比你解释一百句有用。”说得天花乱坠,但如果连跟她一起应对这些压力和困难的勇气都没有,那就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了。 再说,“难道你对我没有信心?”十娘反问。 金一诺反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她对十娘自然是很有信心的,总觉得见过她的人都会喜欢她。 于是她的心情就变得又高兴又忐忑,难以言表。 腊月二十,这边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十娘才跟金一诺双双飞往北京,准备回家过年。 杨玉环的节目还没录完,年只能在节目组过。节目组那边联系过她们,准备请选手们的家人过去一起过年,到时候杜十娘会以好友的身份出席。不过这个惊喜目前还瞒着杨玉环。 这样一来,留在这边过年的就只有霍小玉和李千金两人了。 好在袁宵终于放了假,一天里总有至少半天时间跟她们待在一起。而且临近过年,政府方面组织了不少活动,再加上商家自发的那些,庙会,焰火,灯会,展览……应有尽有,着实热闹,她们自然不会待在家里,而是痛快地玩了一场,又拍了不少照片。 热闹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回过神来时,年已经过去了一半,杜十娘和金一诺也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那本书是如何获取每个人心中的想法,但毫无疑问,当她们心里放下了某些念头,这本书便会代替她们“从心而行”。 所以在李千金掌握了这几项技艺之后,袁宵和她自己都同时感应到,离别的日子即将来临。 这一次分别并不伤感。 也许是因为李千金所做的准备太充分了,所以众人反倒对她回去之后的生活更加期待,也就冲淡了别离之意。这本书将她们聚集在一起,或许只是为了让她们得到更好的生活,即便不在一起,知道对方过得很好,心里也是安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