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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一个人处境万般窘困,但是为了她的孩子,她总会坚持下去,这是一个母亲的天性,一种伟大的母爱。 程蝶转过身,凝视着秦川英俊的脸庞,带着一丝歉意,抿唇道:“秦川,又让你担心了。” 秦川却摇了摇头,将程蝶揽入自己的胸膛,道:“小蝶,你是我的妻子,也是风儿的娘亲,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疼爱你,照顾你。” 程蝶倚在他的怀中,心中一片柔软,秦川就像是她的避风港,无论疲倦,受伤,他总在一个地方静静的等着她来依靠。 如果这一生从没有遇到过她,她一定会爱上这个男人吧。 程蝶静静地想着。 ☆、猎犬气息 入夜的时候,阮清羽就坐在一家灯火辉煌的酒楼里,独自闷头抱着酒壶。 桌上没有下酒的小菜,只有两个已饮尽的空酒壶斜倒着。 这已经是她连续来这家酒楼的第七天,每近入夜时分,她都会出现在这间酒楼里,坐在固定的位置,点上固定的酒,喝到固定的时辰。 她并非一个嗜酒如命之徒,因为曾经的身份,迫使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警惕到像是一只训练有素的猎犬,敏捷到像是一只鹰与蝙蝠。 她虽然不常喝酒,但酒量却似乎很好,直至喝到第三壶的时候,才感觉到有些头晕迷糊。 这时正有一群人嬉笑着从楼梯下来,有男有女,从他们的声音中可以听出他们的年轻与朝气,风流与热情,看他们衣着,就知道必定是富家子弟。 阮清羽没有在意,她的注意,全在这壶酒上。 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从门外吹到了阮清羽的脸上,他抬起迷蒙的醉眼,望了望外面的月色。 夜更深,月更浓,此时已值酉戌交接。 阮清羽丢了块碎银在桌上,起身踉跄着走出了大门。 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一道身影,也没有注意到那一双幽幽的目光,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一缕孤魂,随时随地等待着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你的心,就已经完全在她的身上了么?……”樱红的唇角勾起一弯苦涩的笑,带着淡淡的凄迷,叹息道,“还是,你已经没有心了……” “我的心完完整整的在你这里。”回话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一边搂着她纤柔的腰肢,一边牵着她的手,道,“外面来接我们的马车已经到了,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女子微微一笑,还未答话,马车已一辆接一辆的来了,她忽然将玉指轻轻往后一指,越过了早先停在前头的马车,带着些醉意,道: “我喜欢那辆红色的马车。” 少年有些犯了难,因为那是他朋友的马车,却不是他的,但他也只是犹豫了一下,脸上很快又恢复了自信的光彩,转身走到他朋友的身旁,道:“上官兄,今晚咱们换乘马车如何?你用我的那辆黑色,我用你的那辆红色。” 这本事一件极小的事情,他也以为他的兄弟会一口答应,谁知这位上官兄冷笑了一声,道:“我的马车什么时候都可以借你,唯独今晚不可以。” 他尾音刚落,就丢下了身旁的女伴,凑到了原先少年陪同的那名紫衣女子身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道: “泠姑娘,那辆红色马车乃是不才座下,欧阳兄让我送泠姑娘回去,泠姑娘不会介意吧?” 泠姑娘这时回眸望了眼愣在一边的少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一笑,无边风情里可见一丝嘲哂,少年酡红的脸立时白了,走到上官兄面前,冷脸道: “我几时说过这话?上官兄想必你也是喝多了,脑袋瓜也不清醒了,更不记得你昨日刚娶过门的美娇妻,还在家里为你守灯,而你却只记得在这里快活。” 上官兄脸都绿了,身后已有人附和道:“上官兄,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能让新进门的妻子独守空房呢?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 “哼!”上官兄一声冷哼,显然也不甘示弱,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欧阳兄,你若懂得怜香惜玉,前年又怎会闹出你那青梅竹马的表妹,为你跳河的‘风流韵事’?此之骇人听闻,乃东海县史无前例也!” 氛围一下子变得十分微妙,有那么一瞬间,空气甚至都是冻结的,然后就有一道幽幽的叹息,飘入了每个人的心底,立时把少年们的心都揪了起来。 “那是她自己要去跳河跟我有什么关系?……” 少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语声轻轻柔柔地打断:“吵死了。” 这本是一句很恼很不胜其烦的责怪,却被她用一种十分温柔的语气说出来,仿佛她并不忍心责怪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只得委屈了自己: “我谁的车也不想坐,只想一个人走走,你们谁也不要跟来。” 微凉的夜,阮清羽独自走在街上,看起来与一般的酒鬼已没有了多大的分别,她刚从街尾踏上一条静僻的山路时,一种熟悉而久违的冷意,没有征兆的几乎穿透了她的咽喉,令她的脖子瞬间僵硬。 她猝然回首,眼中的醉意在这一刻全部消失,却只看见一道一晃而过的影子。 这身影是什么时候出现,又跟了她多久,她竟浑然不知,这样的失误若是放在以前,她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她的脊背已沁出了冷汗,过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