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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鲤和余棠都坐下后,他才指指满脸赔笑的中年男子,“这个是走脚帮一门正儿八经的后人,文兆明。” 江鲤眉头一皱,“什么玩意儿?” “……”文兆明脸色一僵,又很快缓和下来,为难地苦笑道:“江小姐这当头一棒不好听,但我文某也收下了。毕竟确实是因我束下不严,才让几个宵小之徒顶了我走脚帮的名号在外惹了事情,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 余棠倒是听懂几分了,但眼皮儿淡淡垂着,手上摩挲着章老大爷上好的薄釉瓷胎茶杯没搭话。 文兆明尴尬地看了她一眼,转向章老大爷:“这个……” “唉,我来说吧,”章老大爷一放杯子,转头说:“余棠啊,文帮主是为前些日子被你逮到的那个拐子而来的,但这件事儿说来话长,跟你有两处相关。” 余棠自然清楚一处,但不知道另一处关联从何而来,所以眉头拢了拢,“章爷爷你说。” “哎,这事儿还要从走脚帮的传承说起,”章老大爷缓缓道:“走脚帮兴起于北宋,衰落于明中,这些想必你们都清楚,我就不多赘言了。”但他问余棠和江鲤:“你们可知道走马帮?” 江鲤一顿,“知道是知道,走脚帮在古代靠脚走运,而走马帮相对的是靠马走运,两者名字相仿,但互不关联,是独立的两大帮派。走马帮向来神秘一些,不仅跟走脚帮从来没什么交集,跟江湖其它门派同样如此,所以后来有车出现后,走马帮就逐渐销声匿迹了。” “对,传言是如此,但一般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章老大爷认真说:“走马帮其实也兴起于北宋,而且它的开派门主,其实跟走脚帮是一个人。” 在一旁闲听的苏永焱插话:“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别说话。”章老大爷瞥了他一眼,转回正经道:“正因为走马帮跟走脚帮实际上是一家子,所以它才一直相当神秘,因为背后是由走脚帮同时cao控的,所以才无迹可寻。但随着开派门主的逝世,走脚帮和走马帮分别由他的两个儿子接手,这么天长日久地传了数十代后,这两家早就暗地不亲,表面却被混为一谈了。” “这是什么意思?”江鲤也想说这是什么乱七八糟,但她好歹不愿意跟苏永焱一个口气做派,所以退而求其次地对文兆明喷道:“你意思是那个拐子其实是走马帮的人?跟你没有关系是吧?” 文兆明嗯啊了一声,实话实话道:“是跟我们走脚帮没有关系……” 江鲤立即朝他呸了一声,“你如何证明?” 文兆明不好意思道:“说来惭愧,其实我家先祖虽然开创了两个帮派,但留下的武功都是一个路子的,如今传到我这一代,其实我已经把祖上的武功给继承丢了,如今是脚上只有二两肥rou,什么都不会,怎么可能还能教出拐子那么灵活的弟子……” 余棠:“……”还挺有道理。 章老大爷无言以对地看了文兆明一眼,继续说道:“所以重点就是这个拐子,这个拐子早年就投到了走马帮门下,因为有点天赋,所以脚下功夫也练了个七七八八,刚开始不走正道,在市井上干些流氓泼皮的活,收些‘保护费’之类的钱财。后来功夫越来越精,名气也越来越大,在走马帮混了个不大不小的舵主当着,手持能调动百人的翡翠玉牌,所以有人要寻事的时候,刚好就找到他了。” “寻什么事?”苏永焱又插话。 章老大爷没搭理他,而是深深看了余棠一眼,“段家人被绑架的事。” 余棠忽然抬眼:“段——家?” “是,就是你接触的那个段家,段汀栖的父母。”章老大爷说:“我就知道你只知你师父当年挑了拐子一根脚筋,所以他一直嫉恨报复。你后来将他送进牢里后,他又嫉恨上你,所以偷偷出来后找到圆脸,给了他翡翠玉牌当好处,换个暂时落脚的地方。后来刚好从圆脸那里听到程家人那件事,所以联络了给你掷飞刀的小短腿,想趁机看看能不能要了你的命——这是其一。” 文兆明连忙道歉:“真是不好意思……” 余棠却立即打断他,“其二呢。”她想听这件事跟段家有什么关联。 “其二就是,拐子当年绑架的人,是孤鹜剑后人段启岚的独子夫妇,也就是段汀栖的父母。”章老大爷声音低了一些,“你们可能已经不知道孤鹜剑了,但在段老爷子段启岚当年顺应时代发展潮流、收剑经商之前,孤鹜剑是武林中唯一能跟烈雪刀一较高下的名门剑法。” 章老大爷看着余棠:“说到烈雪刀,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你们烈雪刀一门如此受人敬仰,不光是落在了轻风无影的功夫上,更是落在了人上,所以当年有什么大小事,那些人都爱找你师父,或出面解决,或帮忙调节,段家也不例外,当年出了绑架案的事情时,段老爷子第一时间也求助了你师父。” “可当年绑了段汀栖父母的人,最初只是在生意上跟段启岚有了点嫌隙,想要给他一点教训,所以委托了拐子绑人,到时间就给放了。可拐子带领手下一众人将段家夫妇绑到一个废弃工厂时,走马帮立即有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然后可能是上面有人授意,也可能是拐子自己起了心思,所以假绑架变成了真绑架,他们想顺手要一笔赎金。” 江鲤虽然大致知道段汀栖父母被绑架的事情,但个中详情并不清楚,所以也听得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