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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轻这下实在没忍住,编辑道:那可太谢谢您了! 刚准备发送,就看见对方又发了一条。 臭屁蠢猪!:我就爱你。 江轻手一颤,点了发送。 ——胖了我就不喜欢你了,我就爱你。 ——那可太谢谢您了! 草(一种植物) 蔺寻发了个猫猫大笑的表情包。 臭屁蠢猪!:“不客气,关爱弱势群体是应当的。” 江轻丧了一整天,这会终于燃起了斗志,给蔺寻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臭小子,几天不见你真是皮子松快了是吧?来,让爷爷我跟你紧紧皮......你丫才是弱势群体呢,你不止弱势,还弱视弱智弱鸡。” 那边不说话了。 江轻等了一会,心道该不会骂傻了吧? “喂,你……” “你声音怎么了。”蔺寻问。 “嗯?” “哭过?” “……没、没有!” “想我想哭的?” “滚吧你,想也是爸爸想儿子的那种想,想念你的零花钱到没到账。” 蔺寻低声笑了起来,磁性得很,听得江轻耳朵麻麻的,心说这狗男人也太会了。 他要是换做寻常女人,还不得当场跪下喊亲爱哒? “为什么哭了呢?”蔺寻很认真很不解地问。 “我都说了,没!有!”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蔺寻顿了顿,又压低声音,“以后都不许哭了。” 江轻愣了一下。 “要哭也只能在我的床上哭。”蔺寻超级磁性地说。 “死去吧你!”江轻恼羞成怒地挂断电话。 深夜,他毫无睡意,盯着天花板瞧,上面住着他的逝去的母亲。 四五岁的记忆虽然不多,但总有几件事是烙在脑海里的。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他回忆里是有江槐和母亲恩爱和睦的画面的。 江槐原名叫江淮,但母亲说小时候算命先生说她命运单薄,生命线枯萎萧条。所以她很爱槐树的花,虽不艳丽,但生命力旺盛,于是江淮便改名成江槐。 就为这事,爷爷当年就没同意他们的婚事,把江槐撵出了家门。 谁知两人不仅没分手,还先上车后买票,有了孩子。 改名的事是听爷爷说的,但江轻至今都怀疑是爷爷唬他的,因为江槐压根没有心。 在他浅薄又深刻的记忆里,全是母亲最后的模样。 她住在阁楼里,被江槐软禁,两人每日在楼上吵吵闹闹,偶尔还会打起来。 江槐脸上身上总是出现不少抓痕,而母亲则是身形消瘦,璀璨的双眼渐渐失去了光泽。 江槐不许他上楼,更不许见她。 母亲在房间里哭,他就在外面嚎。 某日他提前放学,偷偷溜回家,里面装着一把偷偷去配的钥匙,他想带着母亲一起逃离这个鬼地方。 当他打开房门的时候,见母亲穿着她最好看的礼服,头发高高地盘起来,正坐在化妆台前描眉。见他进来,温柔地笑了:“阿轻,你来看mama了。” “mama,我来带你走,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别的地方?”母亲呆怔了片刻,莞尔一笑,“好啊,不过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江轻关上门,忙跑过去抱着她,委屈道:“为什么?mama不要我了吗?” “mama不是个好mama,不配做你的mama。”母亲把他抱起来,“对了,你上次去拍的戏喜欢吗?” “喜欢,拍戏真好玩。” 母亲看着他笑,笑着笑着,眼角落下一滴泪:“阿轻,你先出去玩会吧。” “你不跟我走吗?” “不,你要留下,你要好好长大。”母亲牵着他的手走到门外,弯腰亲了一下他的脸,然后关上门。 他不明所以,蹲在门口等她,然后听见凳子砸在地上的闷响。 江轻经常会想起这一幕,要是他当时稍微机灵点就能发现不对劲,要是他黏着人不松手,或者抱着她一直哭,她会不会因为自己而留下来? 而且,就算是临终叮嘱,母亲也没说一句“听父亲的话”,只是让他好好长大而已。 好好长大,一个人长大。 还真是应了她的话呢。 他翻个身,下意识地拉开抽屉,才想起来这里没有药。 这时,手机又亮了起来。 他拿起的一瞬间,竟然在想会不会是蔺寻。 一看,果然是他,这次发的是语音。 臭屁蠢猪!:睡了吗?小妹想给小嫂子唱首歌。 他疑惑地点开下一条语音,是一个五岁多的女娃娃的声音,嗲嗲的,甜甜的,中文还不大利索,唱着一首中英混杂的晚安曲。 小女孩唱着唱着就咯咯笑了起来,说:“哥哥,为什么不是你唱!我好累哦!” 然后是蔺寻的声音:“因为你比较可爱,他不喜欢我,但是会喜欢你啊。” “咦嘻嘻嘻。”小女孩得意的笑了起来,又接着唱歌。 江轻笑了笑,反复听着这段语音,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后面几天他都有好好吃饭,因为蔺寻总是秀他的饭菜,搞得他开始远程PK,真是幼稚的一批。 他不知道蔺寻回家去忙什么,蔺寻没主动说,他也就没问。 他总觉得要是问了的话,就显得自己多在意似的,可能蔺寻就更会得寸进尺了,点个火还不得让他窜天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