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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消息称,李老秃原本是要今年上半年结束初三的升学后,就正式退休的。算算年纪他也确实早该退休了。 但不知为何,他不仅没有退休,反而还直接调任到了高中部。 要知道,初中部与高中部的压力不是一个等级的。很多初中时期的乖孩子在上了高中后会进入长时间的青春叛逆期,折腾能力远远超过初中生里最调皮捣蛋的学生。 尤其是七中的学习压力非常大,抗压能力较差的孩子很容易走极端,一些再微不足道的矛盾都能引发不可挽回的惨案。 所以按道理来说,李老秃这个年纪真的不适合到高中部教职。万一他的身体折腾出了问题,谁也担当不起。 然而这件有些反常的事不仅发生了,与此同时,校长的女儿也正好分在了他的班上。 看起来这两件事好像没有什么冲突,甚至很合理。毕竟一个是A班专属的老师,一个是永远都占据年级第一的优等生。 但实际上,从高中开始,这位年级第一才首次进入A班。初中的整整三年里,她都在C班没挪过地方。就仿佛是一个被抱错了的孩子,住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偏偏还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包括她自己。 七中和其他学校不一样,是完全靠实力说话的地方。 要进A班,升学考试的排名只是一个入门资格,真正关键的是学生前面一整个学年的综合成绩。 不仅如此,进了A班之后也可能会被新学年考上来的其他人刷下去——在七中,任何班级的人都有机会进入A班,只要你考得上。 所以不合理的地方就在这里。 一个在过去三年里随时可以进A班但却对A班不屑一顾的人,突然进了A班。 与此同时,一个原本要退休的王牌教师突然被调任到了高中部,继续带领A班。 这很难不让人将其联系起来产生猜想。 这些八卦刘然讲得头头是道,白恬听得昏昏欲睡。 “所以啊,李老秃多半是校长留下来的,他可是咱们学校的TOP1。校长女儿上高中,有他带怎么都比其他老师好。”他口齿不清地说着自己打听到的小道消息。 没有心思去听自己不想知道的八卦,白恬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道: “怎么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以后这种八卦少说几句,别忘了当事人跟咱们一个班。” 刘然抹了抹嘴,抬头看着她,满脸震惊:“我居然从你嘴里听到这么正经的话,看来是我没睡醒。” 白恬抬手就往他胳膊上rou最多的地方来了一下,刘然发出一声惨叫,跳了起来。 打蛇需打七寸,刘然不是蛇,但上胳膊就是他的七寸。 “好狠毒的女人!”刘然咬了一口煎饼,在白恬抬起腿踢过去之前迅速离去。 上课铃准时响起,白恬深深怀疑学校的时间表就住在刘然的心里,不然他怎么能每次都掐得这么准。 第一节 课多半是李老秃的课,白恬揉了揉脖子,抽出教材书垫在桌上,埋头就睡。 右手边的座椅被轻轻拉开,一阵轻风吹过,熟悉的味道飘过来。 淡淡的香味,不像香水那样浓烈扑鼻,也不是洗发水那种化学产品的味道。 开学一整周了,白恬已经习惯了每天坐在教室里时都会闻到这个味道。 总比臭男生身上的汗味好,她安慰自己,然后照旧背对着旁边的人闭目养神。 和她截然相反,刚坐下的人规规矩矩地拿出自己的课本和文具,摆在桌上,接着便看向已经走进教室的老师道:“起立。” 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白恬隐藏在最后一排的窗边,没站起来。 “敬礼。” 整整齐齐的一声“老师好”被拖得很长,白恬悄悄打了个哈欠,依旧动也不动地趴着。 班上的座位是按照身高来排的,女孩子要比男孩子发育早,这时候大多高个子的都是女生,占据了后面的几排座位。 但白恬除外。 她的个子在班上属于不高不矮,正在发育的身型偏瘦,一眼看去就是个小女孩,本该坐在前三排的。 但李老秃当了她三年的班主任,实在是太清楚她是个什么性子,干脆把她发配到角落里,不让她影响别人。 至于坐在班长的身边,难说有没有企图以此压制管教的意图。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开学一周以来,白恬以前什么样,现在依然什么样,并没有打算向自己的同桌学习,而她的同桌对此也都视而不见。 胖老头站在讲台上,将下面所有人都尽收眼底。他藏在老花眼镜下的那双眼睛扫了一圈自己的学生们,目光在角落里顿了顿。 不着痕迹地叹口气,他拿着教材的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捏起一根粉笔,开始讲课。 “……agt1时,则指数函数单调递增……” 白恬其实很喜欢听李老秃讲课,因为他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入眠的魔力。很快她就彻底睡死过去,还做了久违的一个好梦。 十分钟后,角落里的呼噜声越发大声,站在讲台上的胖老头忍无可忍,转过身就将手里的粉笔头扔了过去,精准命中那颗黑乎乎毛燥燥的人头。 “嗷!”白恬瞬间坐了起来。 “谁在打我!”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一阵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