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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搞清楚的事情太多了, 原因便是她与顾念,总是不对头,总是互相猜疑提防,对峙。 即便是此刻,她亦只看到顾念往常的一面。 孤傲不逊。 烈火如磐涅。 正似她想的那般,眼前的美艳精致的女子。 她漫不经心摇曳手中酒壶:“本郡主,只是,看你不顺眼罢了。” 既然看不顺眼又何必叫她过来。 祝语柔心里满是这样不解的想法。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得罪了顾念,便当下给了她一分保证:“若是因为你的兄长,那我便好生离他远点。” “只是需的你点透。” 她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顾念从头到尾的表情从未变过,也没有因为她的话又一丝动容。 她依旧衅味说:“本郡主说过,不稀得你让你,无论你与兄长是何关系,皆与我无关。” 或许是得不到答案了。 祝语柔神色之中有着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无奈与纵容:“那你想要什么?” 这时候仿佛打开了眼前这女子的开关。 顾念伸出素白稍瘦的指尖,指着她的心口,几乎是没有犹豫,就和她性子一样随性:“那我,要你的命。” 又来?祝语柔摇头叹气:“不可以。” 许是听见她的拒绝。 郡主终于有了其他不一样的表情,那就是她仰头抱腹,还不忘记抓紧酒壶,笑了。 她那张宛如樱桃般的小嘴,以前只会恶语相向,使得那声音倒被内容玷了去,而此刻,她光是笑,便面若桃花,声音也好听的令人痒意。 祝语柔的心下意识记住了这个声音。 顾念笑了会儿,好似第一次认识她祝语柔一样,对着她不屑,可明明她对自己从来便是这副死样子。 祝语柔想,她早就习惯了,不必多理会。 倒是猜到了郡主没有好话。 顾念正好道:“如今没想到,祝语柔你也有惜命的一天。” 祝语柔却疑惑了,她从未表现过自己不想活的样子,为何有此一说? 可当顾念看见她这副表情,连同她的表情阴敛几分。 “你又来了,又是这副态度,别以为只要露出这副表情,本郡主便会与皇兄那般被你糊弄过去!!!” 祝语柔当真不知自己哪里惹了她。 只当她跟平常一样看自己不顺眼。 她如实说了:“我留着命,便想亲眼看看,父亲当初,究竟有没有选错新皇?” 她很老实的回答。 顾念的表情也稍微缓和几分,但看着还是弩拔嚣张的气息,便是缓了跟没缓一样,若是有旁人定然看不出。 可祝语柔却清晰读懂了她的一丝微妙的变化。 她觉得郡主从来不收敛自己的脾性,但同时也不能否定她的城府,同样极深。 毕竟两者并不相悖。 她看着顾念一张一合的红唇,字字吸人,引她入耳:“如说可惜,那本郡主替你回答,你的父亲,祝丞相自始至终看走眼,所谓的新皇明仁德治,不过是场空话美谈。” “能坐上皇位的人,哪个有简单一说,必是城府极深,多疑相随。” 顾念的话似乎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可她很清楚自己不会上当,但她还是说了。 祝语柔真是猜不透她。 回答她的语气几乎于平淡:“又如何?即便你此说,那想坐皇位之人,又岂有你兄长一人。” 对她话就要挑破了说。 顾念有个优点,那就是洒脱,但凡祝语柔拆她的招,她都毫不犹豫如实相告。 就跟现在一样,她像是狂妄般笑道:“哈哈哈!没错,本郡主也觊觎那龙椅。” 祝语柔即便早已心里准备,等顾念有此举动时,她仍旧被打个措手不及哑口无言,从未见过如此坦言相对的敌人。 每每这个时候,她都在想,她的兄长都很难使得无言以对,但唯有雍宁一人,次次令自己带着动容的情绪对着她。 她忍不住捏下眉心动嘴那茬子,只有夸顾念了:“郡主倒是实诚,于我,你从未欺骗过我。” 顾念本身不经夸,同样也不经诋毁,得罪她的人没有一千亦有八百,全无一人无辜退处,不是流放便是被斩首。 顾念重重放下了酒壶,看起来已经对酒失了兴趣。 放下后,她反倒侧身倚在扶手处,斜着脑袋,歪看祝语柔说:“因为没必要,将死之人,我乐得让你知晓。” 开口闭口就希望她死,就好像她不怕自己知道她的心思,歹毒的心思。 祝语柔便平平淡淡回答:“怕是要郡主失望了,此门旦开,你我便形同陌路,桥归桥,若再相遇。。” 说着便无语凝噎,不是说不出来,而是突然觉得心堵了一下,让她有一瞬的气息滞了。 顾念发现了她的变化。 她邪笑说:“怎么不说下去了?” 话到嘴边,却已经心里带着不情愿不愿去说。 祝语柔颔首做了道别:“郡主,好自为之。” 在她低头的那瞬间再抬起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瞧错,看见的是眼前的红衣耀眼的郡主,那美如遗玉的面庞在自己余光快看不见她时,闪过一丝温色便稍纵即逝,消失的太快,以至于变成了幻觉。 祝语柔心头莫名涌上一丝烦躁与颤意,她觉得掌控不了,现在的那种奇妙的感觉,她亦无法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