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暖最后还是跟徐哲一起报了物理竞赛的名，那天回到学校后她就报名了，是要逃避什么吗？还是要挣脱什么？江暖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想出去走走。 康佳认为这孩子走火入魔了，徐哲认为江暖还有救。 江暖只是笑笑，不予言语。 或许是把话都说开了，李华的心情明显放松许多，江暖把要去参赛的事告诉李华，李华当然支持她，下周六的比赛，江暖抓紧时间复习物理，一旦全身心投入到某件事情，似乎身边的一切都可以被忽略，当江暖再次认真抬起头时，已经到了要比赛的时候。 是徐哲他爸租的公交车带大家一起去的，徐哲坐在江暖旁边，要去的地点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坐公交一个半小时。 江暖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一路沉默着，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徐哲在旁边甚至能看到江暖脸上细小的绒毛，江暖穿着淡蓝色的裙子，双手放在身前，安安静静的顺从，她在他眼里像一幅画，不知为何，徐哲的心跳得有些快。 江暖的视线里出现一只手递过来的白色耳机，抬头是徐哲干净的笑，她接过耳机，说了句谢谢，耳机里缓缓流淌出温柔的钢琴曲，似一双手温柔拂过她的心。 她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 到了目的地，江暖从车上下来时，抬头朝对面匆匆看了一眼，停顿几秒，她又朝对面望去，对面也在举行比赛，程序编辑大赛，很大的牌子立在那，有几个人正在进场。 方才她似乎看到个熟悉的身影，或许是看错了吧。 进了考场，一场物理考试考完，仿佛放下近日的所有负担，江暖走出考场，莫名觉得满身轻松，等大家都到了集合地点，徐哲他爸体谅学生，也平易近人，眼看临近中午，有男同学嚷嚷着饿了，徐哲他爸大手一挥，便要带着所有人去吃饭。 十来人，大多都是男生，饭量肯定不少，徐哲他爸大方，笑得灿烂：“最近这段时间复习物理，辛苦大家了，这顿饭就当是犒劳，大家走吧。” 男生们一哄而起，使劲鼓起掌来。 大家的快乐感染到江暖，江暖心情轻松许多，在上车之前，她又抬眼看向对面，对面站着两个保安，并没有她想要遇见的那个人。 徐哲想坐在江暖身边，无奈补习班上的一个女生貌似对他很感兴趣，早上来时没找到机会，现下正一路上缠着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徐哲不好意思拂女孩的面，只得微笑着听着，时不时点个头。 徐老师在饭店包了一个大包间，大家一边等菜上来一边随意交谈，气氛甚好，男孩子们脱离长辈管辖，要了一些啤酒来，状作兄弟般与徐老师你来我往，女孩子则是喝着果汁，果汁端上来时，徐哲先给江暖倒了一杯，此刻江暖正看着一旁的男生打诨，压根没有注意，那个一直关注着徐哲的女孩却注意到了，脸色一下子变了。 包间到底有些闷热，或许是因为人多吧，江暖偷偷出来，想在走廊里喘口气，这次没有窘迫的境界，也没有咄咄相逼的人，她甚至看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在不远处低头，好像在点烟。 许晗，真的是他，好久没看到过他了。 就在距江暖这个包间不远处的包间，许晗出来抽根烟，烟才点上，淡淡的烟雾散开，似某种感应般，他忽然转过身来，一眼撞进江暖的眼眸里。 江暖把头发梳得高，人看着很精神，头发或许是短些，有一些碎发散了出来，她穿着淡蓝色的裙子，露出白皙的脖颈，整个人乖巧又温柔。 江暖硬着头皮在许晗的注视下朝他走来，她那久违的紧张感再次袭来。 “好巧。”这开场白太俗套，江暖说出便后悔了，但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怎么在这里？” 许晗到底没抽那根烟，他将烟按灭在一旁放置的鹅卵石烟灰缸里，接着才说道：“和朋友一起聚个餐。” “哦。”江暖应声，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在她有些尴尬时，忽然听到许晗问了句：“你呢？” “我。”江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今天参加了个物理竞赛，考完试老师请我们吃饭。” 不好意思是因为江暖知道许晗的理科学得特别好，甚至还参加过物理竞赛获得过几次一等奖，她在他面前说物理，自然而然的脸红。 许晗重复一句：“物理？” “嗯。”江暖乖乖点头。 “你喜欢物理？”许晗问。 江暖犹豫一下，乖乖地摇了摇头，“不太喜欢，物理……比较难。” 许晗听着，没发表意见，江暖不敢看许晗，她嗅到空气中淡淡的烟草味，身后的包间忽然传来声响，包间门被打开了，一个男生探出头来：“你小子还没抽完？” 江暖在这个男生的注视下有些尴尬，她礼貌地对男生笑了笑，也不好意思再继续留在原地，便对许晗道：“那我走了……拜拜。” “哎，小meimei，别走啦，进来完啊。”那个男生很豪放地邀请，然后大嗓门地问一句，“许晗你女朋友吗？” “不，不是。”尚未等许晗说什么，江暖一下子脸红透了，连连摆手，“谢谢，不用了。” 她转身就想跑，觉得满地都是她的心事。 “江暖。”身后忽然传来许晗的声音，慵懒而漫不经心，似乎柔软的羽毛划过自己的心口，江暖停下脚步，转身望去，方才那个男生已经不见了，只余许晗一人站在原地。 他朝她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心上。 许晗的眉目精致，怎么他跟她的心上人长得一模一样。 江暖愣愣地接过许晗递过来的东西，似乎感受到他靠近她时传递过来的一瞬间的温暖，又是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悸动，仿佛回到初见时，她跪在佛前，芸芸众生不过是佛前芥粒，她回头望去，那种被救赎的感觉。 江暖缓缓地***手，手中是一盒小巧的薄荷糖，耳畔似乎还传来他带些戏谑的声音：“多吃糖，做物理容易些。” 许晗悠哉悠哉地进了包间，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包间里五六个人，都是少年，也有两个大学生，方木早就把许晗和女孩的事情告诉大家了，许晗一进来，跟他关系颇好的方木就说：“原来你小子喜欢这样的。” “哪样？”有人问。 方木斟酌着说：“一看就想让人好好对待的女孩。” 许晗听着这话，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江暖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