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头好痛。 等等,怎么又梦到这里了,那那俩个…… 谢迟转身看去,果然看到了迷雾中的那俩个人影。 “s” 【不后悔?】 “the existing teology is’t mature......may be irreversible......” 【现有的技术还不成熟......这可能是不可逆转的......】 “i’ve decided.” 【我已经决定了】 “even if she hates you? ” 【即使她会恨你?】 “yeah.” 【是的。】 “......你们是谁?”谢迟一步步地走近那俩个迷雾中的人影,“为什么要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 人声渐渐停了。 那俩个人似乎被她惊扰,慢慢转过头来,露出俩张空洞虚无的脸。 “你们到底是谁?” 她眯了眯眼,试图看得更清楚些,可那迷雾却变得越发的浓厚,那俩人的身影逐渐在雾中消失了,只留下她一个人立在这压抑凝实的黑暗里。 下一秒,黑暗分崩离析,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间从未出现过的破败房间。 谢迟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窗户和门都被钉死了。 她是被困在这了吗? 脚上传来一阵粘腻感,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和手脚上都是血。 ——她受伤了吗?可是为什么她感觉不到疼? 哦,她好像是在梦里。 可是为什么她会做这种梦?这也是在她回忆中的事情吗? 一片狼藉的墙角突然传来了异动。 她吓得往后退了一下,可是又马上想起自己这是在梦里,没有痛感的,于是她大胆上前,翻开那堆杂物往里面看了一眼。 是一张脸。 一张她自己的脸。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她听见她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在耳边响起,但她没有开口说话,这些声音到底是哪里来的?这张脸又是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她会做这样扭曲恐怖的梦? 突然间,那张脸尖利地嚎叫了起来:“留在这里陪我!你本来就应该留在这里陪我!!” “不,不......” 她想要摇头拒绝,想要往后退逃跑,可是头和脚却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紧接着,她就看见血从那张脸上淌了下来,接着整个血水都顺着天花板漏了下来,血水漫过地板,漫过她的脚踝,接着漫过了她的脖子。 漫天的血色中,只剩下了那张脸尖利的哭嚎声。 “留下来陪我!” “不......” “你本来就属于这里!” “承认吧,你就是我。” “不......我不是!” “我不是你,我也不属于这里,我是谢迟,我是谢迟!” 她大喊一声,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那个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公主床,熟悉的粉红色壁纸,熟悉的装潢。 她这是——醒了吗? 谢迟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下四周,生怕从哪里再蹦出一张满是血水的脸来。 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是昨晚想要扔掉却被林牧洵打断的那罐药,没想到就这么放在床头柜上了。 “药......” 有汗从额头上淌下来,她的手下意识地往前伸了伸,却又倏地收了回来。 不能吃。 不能吃,不能示弱。 她跌跌撞撞地从床上滚下来,拧开房门的时候却正好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你怎么了?” 林牧洵有些手忙脚乱地抱住快要倒下去的她,“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谢迟摇摇头,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你现在和我去医院。” “不是,不用紧张,我就是刚刚做噩梦还没缓过来,有点低血压而已。” 她闭了闭眼,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开口道:“林牧洵,你能帮我把那床头柜上的那瓶药扔掉吗?” “药?” 林牧洵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那罐没有名字也没有其他标签的药。 他一脸疑惑地拿起来看了眼,“这是治什么的药?” “......是我从小就吃的药,我mama专门找医生给我开的,说是能抑制那些幻象。” “幻象?” 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拧起眉毛。 “从六岁开始的幻想。” 谢迟低头轻笑了声:“你应该也知道真正抑制的是什么了,所以我这几天都没有吃它,就做噩梦了。” “......” 他默了默,屈膝和她平视。 “干嘛要低头啊,又不是你的错。” “我只是不想再逃避那些,可是......” 她吸吸鼻子,又想起了刚刚那个可怕的噩梦。 林牧洵注意到她情绪的变换,却还是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关系啊,别怕,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的。” “不用逼着自己想起来,我在呢。” 我在呢。 — — — — — — — — — —— — — — — — — — — — 驶往学校的车上。 “真得要去上课?”林牧洵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她毫无血色的脸,“要不今天继续请假一天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不行。” 谢迟果断摇头道:“我连续请假俩天老刘会觉得我不务正业的。” “......??” 林牧洵有些不解:“不务正业和请假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之前生病的时候我那个班主任就是这样子说的。” 说罢,她似乎是怕林牧洵不相信一样用右手拿拉了拉嘴角,又用左手提着眉毛,而后学着以前那个班主任的样子横眉竖眼道: “谢迟!你一个月来半个月,还来学什么?不要和我说什么生病!隔壁班长发烧到39c不也坚持来考试了?这么不务正业干脆辍学回家结婚生子吧,反正就你这样的也考不上什么好大学!!” “......”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顺着她问了句:“后来呢?” “我就用期末考成绩让他闭嘴了,但他后来就一直不太待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在学校的时间太短了,没有感情。” “但是现在这个班主任我还挺喜欢来着。”谢迟低着脑袋嘟囔了一句。 林牧洵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正好这时候车也到了学校,于是他下车帮忙拉开车门道:“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打我电话,手机带了么?” 谢迟点了点头。 “还有你记得和那人保持点距离。” 林牧洵将书包递给她,又一脸严肃地嘱咐了一句。 “啊,好啦知道了,我先走了,拜拜!” “哎......” 他还想回身给她拿点东西,一抬眸小家伙却已经跑得快看不见人影了。 “这么不待见我啊......” 他挠挠头,目送着谢迟走进校门后才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叫你去查俞家近来的动向你查了吗?” “查了,没发现有什么异动。”李默在后面毕恭毕敬地答了句。 “那你先把这事放放,帮我去查一下谢愉在十年前的大额消费记录,重点调查她下半年的出境记录,在国外停留一个月以上的,全部给调出来。” “您是说......” 林牧洵摘下眼镜在手边擦了擦,再抬头时眼里早已没有了方才的温柔和迁就。 “给我查,我要知道十年前谢愉都对她的女儿干了什么。” — — — — — — — — — — — — — — — — — — — 谢迟到班上的时候还十分热闹,大家都在打打闹闹,完全没有要开始早读的样子。 呃,不对,总感觉多了点什么。 谢迟绕过身边那个趴着的人,小心翼翼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今天怎么来了啊?还这么早……不会是还记恨着昨天下午的那件事情吧? 心神不宁地思考了一会后,她还是伸手拍了下前边正在聊天的叶子鱼。 “俞杨今天来的时候是不是很生气啊?”她有些忐忑不安地问了句。 “没有啊,”叶子鱼一脸疑惑地摊手,“他就是这个样子的,来去不定,哎!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了?” “呃,没有,我就随口问一句。” 谢迟眼神飘忽地应了句。 可是她这副心虚的样子在吃瓜群众叶子鱼眼里却像是坐实了他俩的jian情一样。 “……哎,你这些天和俞杨聊得还不错吧?”叶子鱼凑到她跟前意味深长地问了句。 “啊?” “哎呀别装啦,你都知道关心俞杨是不是来上学了,还在这和我装什么糊涂呢,没事,我都懂得!” 说完,她还递过来一个继续加油的眼神。 “......??” 谢迟一脸茫然地看了眼叶子鱼,最后还是乖乖选择了闭嘴。 总觉得叶子鱼那个脑子会把所有东西都加工成奇怪东西的样子。 可叶子鱼又不会因为她不说话而停止脑补,就比如现在...... “小迟迟,你和俞杨关系更进一步的契机马上来了。” “啊?”谢迟张了张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跟不上叶子鱼的思维了。 什么玩意?契机?那不是已经来了吗——从那天他在她面前被林牧洵掀翻开始。 “哎呀!就是运动会嘛,你不知道吗?我们学校下周六到下周一要举行运动会。” “......” 谢迟摇摇头,然后就被叶子鱼猛拍了下肩膀,“也对,昨天老刘说得时候你还没有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所以,”谢迟回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俞杨和旁边和打了鸡血一样的同学,“这和我们的关系有什么关系?” “因为俞杨被选上了啊。” “选上了?什么?” “接力跑,跳高,跳远,400米短跑......” 叶子鱼掰着手指数了数,最后直接放弃这个话题继续道:“总而言之到时候你去加个油,陪个跑,许一个得到第一名就当你女朋友之类的,你们的关系不就更进一步了吗?” “……。” 好吧,她算是知道叶子鱼在误会什么了。 “哎呀反正这很简单的,这你自己决定一下,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叶子鱼将手机举到她面前,满眼放光道:“你觉得运动会开幕典礼上我应该穿裙子还是穿裤子?裙子的话是应该穿古风的还是穿带泡沫袖的?” “......” “你怎么不回答?是觉得这些图片都不好么?不会吧,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啊......” “不是,”谢迟摇摇头,指了指她的背后,“老刘在你背后站着呢。” “......” “上课期间玩手机啊,”老刘一脸嘲讽地拿起那手机翻看了几眼,“学习这么紧张,还有空研究衣服和同学聊天啊叶子鱼?怎么着?衣服能帮你多解几道数学题?” “......没有啊老师,”叶子鱼抬头讪笑了几声,“我这不是在研究开幕式上的搭配嘛,也是在为班级做贡献啊!” “开幕式?我什么时候说举牌的是你了?” “可是你之前和体育老师说......” “哦,本来是你的,可是体育老师说你那天又要参加比赛又要举牌太辛苦了,所以我们就准备换个人。” 老刘说完,也不管叶子鱼的反应,就指着谢迟满意道:“哎,就谢迟你了吧,身高也够,长相也合适,回头记得挑身合适的裙子来!” “......” 她开始后悔没听林牧洵的话了,她应该请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