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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焉登时愣住,明明只有五步远,他却觉得自己周围一片黑暗,而程熙那边万丈光芒,仿佛相隔天涯。 愣神的瞬间,手腕猛地一疼,程熙拽着他大步走入一条漆黑小巷,将他按到墙上,居高临下地审视。 夏焉立刻一缩,瑟瑟发抖:“你、你做什么?” 程熙一手撑在他头顶,拧眉道:“是我该问你。你与宋益呆在屋里做什么?” 暧昧的姿态与暧昧的话语令原本光明正大的夏焉红了脸,吞吞吐吐道:“我我我一个人在睡觉!” “别骗我!”程熙烦躁道。 “我……”夏焉眼珠一转,强行凶狠起来,“我交个朋友而已!你管我做什么!” “你!”程熙克制怒火,盯着黑暗中夏焉如月色一般的面庞,撑在墙上的手掌握拳,狠狠一砸,“那些江湖人不是你能招惹的,我简直后悔……” 夏焉抖了一下,忍着害怕与紧张,鼓足勇气道:“上次都说过不见面了,碰巧遇上也就罢了,你怎么还堵我?你凭什么堵我……” “夏焉!”程熙气至极点,破天荒地吼出夏焉全名,手指下意识用力。 “啊——!”夏焉皱眉痛呼,程熙惊慌地松手,剥开他衣袖,微弱月光映照下,白皙细瘦的腕上四道指印通红。 程熙:“……” 夏焉抬眼,委屈而愤愤。 “……抱歉,对不起……”巷风一吹,程熙后悔了,也清醒了,忙将君子风度找回来,道:“我、我不是有意的……还有方才也不是故意给你脸色看,是实在生气,实在控制不住……你喜欢那峨嵋刺,我不想让那宋益送你……”声音低下去,“就算是自己赢来的我也不想送你,因为那是旁人的东西。我不想……送你一个原本属于旁人的东西。” 夏焉:“!!!” 程熙温热的男子气息包围着他,同时包围着他的还有程熙的歉意、纠结、痛苦与深情。 他恍惚了,面前这人眼眸深邃面容英俊身姿潇洒才华横溢性情温柔做事可靠,他是多么喜欢啊!他多么想上前一步,抱住那坚实的胸膛,然后什么都不再想,什么都不再管,可是…… 怎么能行呢。 他冲动着、克制着,四肢百骸仿佛钻入了千万只蚂蚁,无比煎熬痛苦。 喘息交换,夏焉的心疯狂跳动,虽然在冬夜里,背上却汗湿了。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再僵持下去,程熙一定会…… 突然,熟悉的声音带着不羁的笑意打破了危险的沉寂—— “呦?程大公子是在欺负人吗?赵小公子,让在下送你回家吧?” 夏焉与程熙同时转头,巷口微光处,宋益抱剑站着,不亢不卑。 程熙破天荒地直接对人露出厌恶,冷冷道:“不关你事,滚开。” 宋益不为所动:“关不关我的事,滚不滚开该由赵小公子说了算。” 程熙看向夏焉,夏焉双手向后按在墙上,手指扣紧,扣得指甲生疼。最终他别开目光,用连自己都听不太清的声音说:“劳烦宋总镖头送我。” 但是程熙听清了。 死一般的沉默。 夏焉低着头,只觉得面前的人像被冰封住了,不说话,也不动,甚至没有呼吸。 月影微残,街巷弯曲。 回宫的马车上,夏焉面如死水。宋益瞧着他,许久后悠悠叹了一句:“哎,我真是胆大包天,把你们这些权贵都得罪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是凌晨更,搞个大事情,让程熙又人生巅峰又人生地狱的那种!感谢大家订阅! 第27章 我是颗炮弹 时近年末,天气彻底寒了,树木凋零日光白冷,空中压着大片沉云,仿佛随时要落下雪来。 偏僻的京郊小院,暖炉在屋里热烘烘地烧着,夏焉练了一上午易容术,收好东西净了手,撑起半扇窗户,趴在窗边向外看。 远山近树光秃秃的,四下无人,唯独院里一树腊梅开得正好:点点鹅黄,似乖巧灵动的少女;沁人馨香,如低调内秀的君子。 这话原本是程熙起的头。 三年前,亦是年关,程熙带他去逛梅园,休息时,他坐在园中石凳上低着头乖顺地吃零嘴,吃到正好,程熙笑了。 他下意识地拿手背抹了抹嘴角,抬头,只见程熙站在梅树下,身姿挺拔面容如玉,英俊极了。 “夫人今日穿的也是鹅黄,小巧玲珑,精致可爱,与这腊梅颇为相像。”程熙语气轻缓,饱含笑意,更卷着nongnong的喜爱与款款的深情,听得夏焉顿时不好意思了,飞速低下头嚼零嘴掩饰。 程熙知他羞涩,并不拆穿,进一步再道:“恰好你这套衣裳就叫望梅衫,与我这知翠袍乃是一对。” 夏焉一愣,低头看看自己,抬头再看程熙:天河石色箭袖锦袍挺拔倜傥,领口袖口的纹饰与自己衣上的一模一样——是了,他俩新婚,除喜服之外,还做了四季常服十六套,夫妻共形共制,皆是专门设计,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件。 然而这般精巧的心思他却一直浑然无觉,每日都是瞎穿,难为程熙跟在他屁股后面,瞧他穿了什么,自己再去找那件相应的。 夏焉愧疚了,想补偿程熙些许,无奈毫无它法,只得借题发挥,磕绊道:“腊梅很香,这点……像你。” “哦?”程熙的语调微微上扬,显是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