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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你为圣教,也算劳苦功高,尽心尽责。”北山蘅抚着袖口的莲花暗纹,神色冷淡,“你该庆幸绎川没事,是他救了你一命。” “教主……”玉婵嗫喏地唤道。 北山蘅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俯下身,手按上她脑后灵脉。 “不!” 玉婵骤然向后退去,脸上带着惶急。 北山蘅一手扣着她的肩膀,一手摸到风府xue上。灵力顺着他指尖钻出来,疯狂地涌回北山蘅体内。 只消片刻功夫,玉婵只觉得后颈一痛。 北山蘅将手收回来,揉了揉眉心。 灵力回流引得他体内真气动荡,那双漆黑的眸子泛起了幽幽湛蓝,在月光映衬下显出三分妖邪之气。 玉婵惨白着脸色,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走吧。”北山蘅摆了摆手,“从此以后,月神教,与你再无半分关系。往后天高水阔,你也莫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罢,他对着凤容微微招手,头也不回地往殿外走去。 玉婵怔怔地望着那道清瘦疏冷的背影离去。 就像看着月光逝于掌心。 那是她整个少女时期,延续了长达四十年的幻梦。 遍地染血浴火的红莲中,玉婵那一袭鹅黄长裙委顿在地,似一朵错过了花期的蔷薇,独自凋零在霜冷的长夜中。 北山蘅阖上寒宫的门,在夜风中孑然长立了半晌,轻声道:“凤容,去替我办一件事。” “请教主吩咐。”凤容肃然应答。 “祭司长昏迷不醒,你去他房间取了冰鉴阁的钥匙,将阁中所有藏书清点一遍,找到一本《流光策》交给我。”北山蘅顿了顿,续道:“给你半月时间,莫使旁人知晓。” “是。”凤容躬身退了出去。 北山蘅拖着沉重的身子推开蟾宫大门,重九听着声儿奔过来,见他脸色不对,慌忙伸手扶住。 “师尊……” 北山蘅抬头瞥了他一眼,目光停驻在对方发顶,神色微滞。 “师尊,怎么了?” 重九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扶我到床上去。” 北山蘅垂下头,借着宫室里的昏暗掩住眼底异色。 这孩子,一夜之间比自己高出了半个头…… 难道是因为帝王之血觉醒,所以要开始像竹笋拔节一样长个子了吗? 那可真是大大不妙。 重九依言将他扶到榻上躺下,蹲下身去帮他脱鞋。 “师尊想是累了,早些休息。” 北山蘅下意识把脚缩回来,冷道:“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没事,弟子今晚上特别精神。”重九抓了抓头发,眸子里光彩熠熠,“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尊我帮你脱。” 北山蘅哆嗦了一下,僵道:“不用。” 重九仿佛没听见似的,执意帮他脱掉了布靴,拉开被子把脚塞进去。 北山蘅默默看着,松了口气。 没精分,没发/情,没暴走,没作妖,很好。 “去睡吧。”北山蘅放下心来。 重九往门口走了两步,突然又折返回来,以风一般的速度凑到他面前,两人脸只有一寸之距。 北山蘅准备脱衣服的手顿住。 “怎么?” “师尊的眼睛,变蓝了。”重九凝视着他的眸子,轻轻张口,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侧颊上,“好漂亮。” “有什么漂亮的,内力失衡。” 北山蘅冷冷淡淡地应着,抬手欲将他推开。 重九却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北山蘅蹙起眉。 “这里,结了霜。” 重九手上用力将他拉近了一些,另一只手环过去将人圈进怀里,飞快地伸出舌尖,在浓密纤长的睫羽上舔了一下。 “是甜的。”重九弯着眼睛笑起来,像偷到了糖的孩子。 北山蘅阴着脸,一脚将他踹到了门口。 重九揉着磕到的胳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月宫,口中哎呦妈呀地唤着,好不凄惨。 北山蘅冷笑一声,拉上床帐,脱掉衣裳。 窗外清浅的月光照进来,透过薄如蝉翼的帐子洒在床上,在洁白如雪的衣袍上留下一圈阴影。 北山蘅将衣服放在被子上展平,挪了挪。 阴影也跟着跑来跑去。 北山蘅面上露出费解的神情……自己是从来不会将衣服弄脏的。 他将那一块洇着水渍的布料拾起来,用指尖摩挲片刻,发现有些发硬。北山蘅心底越发疑惑,好奇心驱使之下,他把那部分衣裳放在鼻端嗅了嗅。 石楠花一般的味道传来,诡异而陌生。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了发生在青木镇的那件事,慌忙将衣服丢开,脸色刷地变成一片绯红。 “孽、徒。” 北山蘅恨恨地磨着后槽牙。 作者有话要说:建议百度:石楠花的味道 感谢观阅。 第28章 大乐赋 重九发现,师尊不理他了。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面对自己请教剑法会敷衍了事;后来慢慢变成,每天都找各种理由不跟他一起用饭;再到最近几日,连自己去月宫请安也被拒之门外。 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 但是被嫌弃的原因,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到,只能暂时归结为——师尊被狐狸精勾走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