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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九对着秦光扮了个鬼脸。 秦光险些气死。 北山蘅鄙夷地撇嘴,“本教原以为你只是武功末流,没想到脑袋也一样不顶事。” “你、你!”秦光揎拳捋袖了半天,却摄于他的武功不敢动手,只恨恨地问:“你明明被鬼降控制,怎么会能用真气?” 北山蘅挑眉,“难道将此术教给你的人没有告诉你,这术法是源自我圣教之中?鬼降有cao纵之法,自然也有反制之术。就你叨叨那半天,十个鬼降都能被本教当猴玩了。” 重九闻言瞥了小蝶一眼,又怯怯看向自家师尊,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秦光脸一甩,“你杀了我吧。” 北山蘅有些意外,似是没想到他临死前还有这样的勇气。 “杀了我,也改变不了有些事。”秦光惊恐万状,眸底却闪着某种异常的兴奋,“蘅教主,你的圣教要完了,你也一样。” “在那之前本教先送送你。” 北山蘅眸光一沉,没有当即了结秦光,而是将气刃贴近了他的左手经脉,果断刺入。 “啊——” 秦光痛苦地捂住手腕,想止住汩汩涌出的鲜血,但只是徒劳。 未等他喊完,北山蘅的气刃已经移到他另一只手上,照着筋脉又是一刀。 “啊——” 秦光再度惨叫出声,这次却没有手去捂伤口,只能抽搐着在地上翻滚起来,试图转移手上的剧痛。 “以此,祭我青木镇无辜黎首。” 北山蘅漠然说着,收起气刃弯下腰去,掐着秦光的脖子将人拎起来。他从指尖凝出一小簇幽冥火,捏开秦光的嘴塞了进去。 “这个,是你嘴贱的代价。” 北山蘅拍在他的下颌,让火种顺着喉管滑下去,随即将人丢在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秦光死死地扣住咽喉,张了张嘴,想说话,一开口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喘息,像破败的风箱。 重九立在一旁,整个人已经傻掉了。 他摸了摸手腕,心有余悸地想:看来师尊对自己下手还是轻的。 北山蘅没有再管秦光,他转身走到小蝶身边,托着她的脖子将人抱起来。 正面小蝶的脸一片乌青,嘴唇黑紫,像中了什么毒,透着nongnong的灰败之气。而脑后婴儿的脸却一派祥和,只有眼角伸出淡淡血痕,仿佛只是睡熟了一般。 北山蘅叹了口气,抱着人四下看了看,最后走到那口棺材旁,俯身将小蝶放进去,靠着里面的尸身摆好。 “明月驱散了暗夜高瓴,朝昧的幻影破犹未曾。”北山蘅将手按在棺口,淡淡的辉光从他掌心溢出,笼住棺中沉睡之人,“愿你从暗中起来,消去未生的明日和已死的昨晨[注]。” 重九垂首看着,恍然间竟觉得有淡淡白雾从棺中升起,随着夜风向空中逸去。 “师尊……”他轻声唤道。 北山蘅收回手,走到他身边,缓缓道:“为血鬼降做容器的人,灵魂被摄取,不为归墟所接受,只能化作冥灵游荡在这世间。” “师尊方才是为他送灵吗?”重九懵懵懂懂。 北山蘅点点头,转身往山道上走去。 “我们走吧。” 他走得极快,重九从后面追上来,手钻进袖子里抓住他的手。 北山蘅专注走路,没将他甩开。 重九观察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师尊,您在想什么?” 北山蘅眉头舒展开,反问道:“楼恪是谁?” 重九一愣,旋即道:“那是弟子从前的名字,只是因为弟子在族中排行第九,所以小名重九。” 北山蘅小声嘀咕:“从前怎么没听你说……” “师尊说什么?”重九没听清。 “没什么。”北山蘅沉下脸。 重九看他脸色有些不对,连忙开始吹捧:“师尊收拾那秦光的时候可真威武,弟子属实钦佩。” 北山蘅轻哼一声。 重九转着眼睛,接着问:“师尊,秦光此番是嘴上功夫,弟子上次却摸了您的身子。您打秦光那么狠,却对弟子小惩大诫,是不是因为心疼弟子呀?” 北山蘅眉毛一凛,冷道:“再胡言乱语就滚。” 重九吐了吐舌头,连忙换了个话题:“师尊,你怎么知道那术法是别人教给秦光的?” “嗯,因为纸人。”北山蘅心不在焉地应道。 “纸人?” “那纸人不过是降师的一个裂体,拥有了降师的思维和能力,真正的降师都会用意念驱使鬼降,而秦光是通过纸人来cao纵的。” “那真正的降师是谁啊?”重九挠着头问道。 北山蘅的脚步顿住了。 重九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师、师尊……” 没等他说完,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北山蘅揽着他的肩膀,飞身向澜沧山的方向掠去。 作者有话要说:*注:引自莪默·伽亚谟《鲁拜集》,郭沫若译 【友情提示】 青春期男生浏览色/情书籍的危害:会引起神情恍惚,胡言乱语,并有可能导致犯罪。 重九就是最好的例子,大家切勿模仿。 感谢观阅。 第26章 红莲境 早秋的澜沧山,夜风瑟瑟,天高气爽。崎岖的山道被丛草繁花掩映,宛若走进了方外洞天,愈向上行,愈加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