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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清冷月色,更显明艳动魄,似血着泪。 想摸,很想摸。 重九揉了揉手腕,上次咸猪手带来的隐痛还在,只好将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偷偷压下去。 暂时还打不过,再等等。 北山蘅专注揉了片刻,直到将膝盖处的皮肤搓出淡淡温热,这才放下他的腿。 “行了,睡一夜就不痛了。” 门被人推开一条缝,那少女立在门外问:“哥哥,我能进来吗?” “嗯。”北山蘅应了一声。 小姑娘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将碗放在床边,道:“粥有些烫,我就先盛了一碗过来,还有一碗我这就去端。” “不用了。”北山蘅将她叫住,“一碗就够,你留着喝吧。” 少女愣了愣,点头:“诶,行嘞。那有什么事您再唤我,我就住在隔壁,叫我小蝶就行。” “好。” 小蝶转身拉上门退出去。 北山蘅摸了摸碗边,觉得有些烫,便使了个小小的法术,让那碗粥温下来,端给重九。 “快些喝吧,喝完早些睡。” 重九乖乖地将粥喝完,把碗放到窗台上。 他脱掉了鞋袜躺倒在床上,见北山蘅立在那,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便出声道:“师尊也来一起睡吧。” “我不困。”北山蘅摆手。 “可是我怕。”重九软声嘟囔。 北山蘅最受不得别人撒娇,只得将鞋子蹬掉,转身上了床。 “睡吧。” 北山蘅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轻轻闭上眼睛。 夜风从窗子吹进来,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很快便吹得人昏昏欲睡。 北山蘅也隐隐有了困意。 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北山蘅以为是重九翻身,并未当回事。 然而那阵声音越来越清晰,距离也越来越小,竟似渐渐朝着自己逼近一般。 北山蘅察觉到不对,翻身坐起来。 很快他就发现,那声音并不是重九发出的,而是从屋子外面传来。 北山蘅从重九身上跨过去,直起身子朝窗外看。 顿时,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第25章 血鬼降 窗下靠墙放置的藤椅上,斜倚着一个纤瘦柔弱的少年女子,着一身粗布衣裳,绸缎似的墨发披在身后。 少女的膝头放着一只竹筐,筐中搁着未做完的绣活。 令人骇然的是,那少女竟右手拿起的针线,一点一点刺穿了左手手腕。 一针,一线。 她牵引棉线穿过细嫩的皮肤,再勾着线挑回来,沿手腕缝了一圈,最后在突出的手骨上打一个漂亮的结。 她的动作格外迟缓,无比轻柔。 仿佛只是在绣一件最普通不过的图样。 绣完,她放下银针,慢慢地回过了头。 那是小蝶的脸! 少女的面色苍白如纸,瞳仁里的幽黑向外逐渐扩散,淹没了四周的眼白,一双干净纯粹的眸子霎那间变成漆黑一片。 北山蘅眸光冷下来,左手藏在袖中引真气结印。 “咔”地一声。 仿佛是骨节断裂的声音,少女骤然身子向后仰去,腿也在不断地蜷缩,整个人像熟透的大虾一般挺起肚子,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头足相就,两眼幽黑。 正如东楚郡守送来的文书上所说一般。 北山蘅心底一震。 他细细地打量着窗外之人,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合适,直到他目光落在天边那一轮圆月上,才骤然想起来—— 今天是初七! 再看那镇子外,背后是群山,面前是沼泽,那镇中百姓如何往来进出? 断没有这样筑城的道理。 北山蘅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幻境。 他眯起眼睛盯着藤椅上形容诡异的少女,待左手风云诀逐渐成形,飞快地抬手向窗外拍去。 一道月白色的光泽划破天际,宛若天劫过境,骤然撕裂窅黑夜空。 少女被光刃从藤椅上劈落,在地上滚了两个圈,“咚”地一声掉进泥淖中,像个毫无生气的破布偶人。 北山蘅眉毛一挑。 ——这似乎不是掉进泥里该发出的声音。 果然,院子外的那片泥沼应声裂开,发出镜子破碎一般的声音。 隐于泥淖之下的是一堆白骨,皆一个挨着一个,整整齐齐摆放在石板铺就的广场上。白骨下的地面染上暗红,散发出nongnong的血腥味。 随着白骨慢慢出现,身边的破败民屋也在逐渐消失,只有那座牌坊仍立在原地。 真正的青木镇,竟然还在百米之外! 更诡异的是,北山蘅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口……青铜大缸中。 那缸嵌在一座石台里,内壁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原本应该是窗子的位置变成了缸口,重九喝完粥的那只碗还放在上面。 这是什么cao作? 他死死地盯着睡在白骨上的少女,半天没有任何动静。 正默默思忖着,后面传来翻身的声音。 北山蘅知道是重九醒了,低声吩咐道:“靠后些,当心别伤……” 话音未落,身后骤然一股力袭来。 北山蘅始料未及,就已被人扣着腰掀翻在了石台上,后颈红莲印记处骤然一痛,重九微微屈膝钳制住他的双腿,紧接着一只手顺着衣摆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