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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铁浮屠的人是圣上的人。 这样那诸多的不合理之处便可以解释通了。 为什么他们对京师的消息了如指掌?因为是圣上直接放的消息。这京师里头,再没有哪的消息能比圣上了解的更彻底了。 圣上又说了半晌,“方家有个子弟跟着风影庄的庄主,铁浮屠本是那风影庄的,后来跟着方家人归了朝廷。” 我默然。 原来圣上是知情的。 大约明诚之也知情?所以我提起阎王路的时候,他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这也是圣上的意思? 丁四平向来不喜欢跑题,于是他又把话题扯回到地宫的死士上,“好,请圣上下令,属下即点金甲卫,替圣上灭了那些死士!” “不急。” 圣上叫我去把手炉取过来,抱在怀里。 “死士……从进了地宫那日起,他们就已经是死人了。只是不知道他手里到底有多少兵力,不敢擅动。何况西凉、南挝、西胡又都挨着……” 圣上看过来,“此次回来,你还打算走吗?” 我摇了摇头。 自然是不能走的。 我虽不明白明诚之为什么不坦诚待我,但毕竟答应了他要护住大夏,眼下京师分明并不安定。 “那就好。” 圣上舒了一口气。 “你若要走……寡人还真没有合适的理由留你。毕竟丹州盐运司,也不见有什么政绩。” 顿了顿,圣上仿佛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你回来,到底没有由头。刘成文已被罢了,你就去兰台,接了兰台令吧。”圣上说完了,又紧紧盯着我,“寡人的意思,你该明白的。” “臣明白。” 我垂首,顿觉肩上压上了千斤担子。 第80章 凤相掌百官, 唯兰台/独立于百官之外。 圣上要用我来接替明诚之的位置,那我总还是要回到兰台里去的。 只是没想到,一回便是兰台令这样贵重的位置。看来……圣上心里, 远比他此刻表现出来的要慌张的多。那京师的形式, 也必然比我、或是明诚之所能想到的更要严峻。 “随如。” 圣上又开口。 丁四平垂首道,“圣上有何吩咐?” “游新回京,必然匆忙。”不必再多说,我已听懂了。此行回来, 我匆忙到随行之人都不曾带几个, 圣上既要用我,却也要防着我。这句话, 自然是叫丁四平继续在名义上护着我,实际上看着我的。 丁四平也清楚,于是他道, “属下明白了。” 只是我与丁四平之间, 似添了些默契。我只说了路过飞贲军时,钱石头生了反心杀死了卫栾,而我们制服了钱石头后, 叫刘子龙等人暂先接管了飞贲军。 没有说英武军南上丹州,亦没有说赵汝。 丁四平也没有说什么,只在我说完后,添了一句, “卫栾死的活该。” 因明诚之给我捋下了那一张纸, 如今丹、扬两州的事情,我心中已有了脉络, 不再如最初历经时那般慌乱与无措。 如今又对着圣上挑挑拣拣说了一番,于是心里更加清楚了, 就连一些原先想不通的事情,也有了那么一丁点的眉目。 一直说到回京师后,圣上才挥手叫我们退下。 照旧是海公公送我们出了承庆殿,他笑着对我一揖,“恭贺孟老爷高升!” 我又抓了一把银瓜子给他,心里却并不如面上笑意看起来那样轻松。 这是一场硬仗,我只是个被推上了帅位的小将。 不是因为我能力出众,而是因为圣上实在无人可用了。 也间接的证明了,京师的情形,如今是多么急迫。 丁四平回金甲卫去点人,海公公又与我说了些京师里的人事调动,“除了这个刘家,大人想必还记得钟老爷?如今倒是钟老爷进了内阁呢。” 在京师我只认得一个姓钟的,于是我看向海公公,“钟毓?” “那可不?”海公公接话接的快,“钟老爷离了奉议司便进了翰林院,又因为筹备春试的事情,特地被点进内阁的。” 特地这两个字,着实值得推敲。 钟毓升的也太快了,或者说,是内阁的学士换的太快了,接连将刘成武与钟毓都卷了进去。 “大刘大人如今在盐运司,老爷与他必然有的说。” 海公公又道,“就是刘安大人,原先与老爷在奉议司共事的。还有胡中泽胡老爷,如今被调进了礼部任左侍郎。兰台的两位御丞,是贺在望贺大人与郑子沅郑大人担着,说来都是老爷的熟人。” “还有内府库的宁大人,如今也调到大理寺做文书去了。” 京师的官儿们,早已被凤相布成了局。 明诚之经营奉议司,只为寻着合适的时机,出手将这局棋打乱重洗。 圣上在与尹川王的局中,大约是一直都处于劣势的,所以他不敢动尹川王,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将尹川王留在身边,判断他的下手动作。 明诚之是圣上的变数。 但因为明诚之的身世,圣上又不得不防着他。明诚之束手束脚,无法施展,只得在奉议司里打磨。 棋势渐成死局,而半路冒出的我,就成了明诚之的变数。 圣上信任的出身,似乎还有点小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