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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殊察觉不对,急急出来,见到江夜白布下的结界,他一扇破开结界,抬手扶住傅长陵,怒道:“江宫主,你做什么?!” 江夜白静静看着傅长陵,淡道:“好自为之吧。” 说完,江夜白便消失在原地。 傅玉殊看见傅长陵整个人都在发颤,他扶着傅长陵,急道:“他怎么你了?长陵,你怎么样?” 傅长陵听不进去,他满脑子都是秦衍的声音。 他清楚记得,那是刚从万骨崖出来的雨夜,秦衍站在他面前,悲悯又平静告诉他:“傅长陵,我这一生,都不会喜欢你。” 他曾经想为什么,可是这一次,在这个声音出现的那一瞬,他又听见了另一个声音。 “身不由己,是吾之过。” “命不由己,是吾之过。” “情不由己,亦是吾之过。” “今日情根已除,业孽亦消,真君再无困扰,我亦……再无困扰。” 为什么一生不会喜欢他? 那不应该的吗? 那不是他傅长陵活该吗? 所以,是他吗? 是他,也回来了吗? 傅长陵害怕得整个人都在发颤,傅玉殊将灵力灌入他体内,傅长陵猛地推开他,一个传送阵甩出去,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傅玉殊被他推了一个踉跄,急道:“长陵!” “我去找苏问机,去去就回。” 傅长陵留了这么一句,便消失在了鸿蒙天宫。 他一路缩地成寸,疾行往前。 夜风渐凉,乌云密布,没有片刻,便下起雨来。 不过半个时辰不到,傅长陵便赶到了苏家庭院。 苏问机似乎早已料到他要来,早已敞开大门,温好热酒,灯火通明。 傅长陵直入苏问机房中,苏问机面色不动,倒了一杯温酒,轻声道:“夜寒露重,傅公子披雨而来,先喝杯热酒吧。” “是你让秦衍去上官家救我的吗?” “上官家?”苏问机含笑举杯,将酒杯递到傅长陵身前,“我不曾与阿衍说过上官家的事。” “也不是你让他去璇玑密境去杀我。” 傅长陵没有接酒,哽咽出声。 苏问机摇头:“我也不曾同阿衍提过璇玑密境。” “你同他,”傅长陵每一句都说得格外艰难,“说过任何,有关我之事吗?” “未曾。” 苏问机答得平静,他见傅长陵不接酒,便将酒收回来,放在桌面上,平和道:“傅公子,天命难测,我算不了这么具体的事。” 傅长陵微微发抖,苏问机平和道:“我只能隐约感应一些事,比如你今夜要来,我会备好水酒,接待傅公子。可傅公子来说什么,我便不知道了。” 傅长陵站在原地,他看着跪坐在身前的白衣公子,胸口钻心的疼起来。 他突然后悔来这里,也后悔问苏问机这些事。 知道了做什么? 知道了,徒增的,也是他的痛苦。 倒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被骗一辈子也好。这样他至少还会想着,秦衍喜欢他,秦衍心里有他。 你看,秦衍会陪伴他,会在他痛苦时拥抱他,愿意为了他和江夜白冲突,甚至于还愿意和他结成道侣,嫁给他。 他心里有他的。 傅长陵想着,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忍不住退步往后,疼得整个人佝偻了身躯,低低笑起来。 苏问机神色平静,一如既往,他低头饮酒,听着旁边这个人的笑声。 期初那笑声似觉荒唐,慢慢就放大了声音,仿佛是真的看了一场大笑话,然而等笑到最后,便就成了低低呜咽,和挣扎着想要起韵的笑声混杂在一起,成了那个人最后的挣扎。 不想这么难堪。 不想在人前,狼狈成这样。 明明他已经在试喜服,明明,他很快就会得到这两生两世最想要的东西。 他只要装不知道就好了。 来这里做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傅长陵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将头埋在手间。 外面风雨渐起,傅长陵在渐渐大起来的风雨声里,慢慢冷静下来。 苏问机见他安静下来,朝他递了一杯水酒:“喝吗?” 傅长陵静默了片刻,伸手接过苏问机的酒,他一口饮尽,站起身来。 “多谢。” 他转过身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叨扰了,”他哑着声音,“今夜之事,还望苏少主不要说出去。” “放心。” 苏问机点头,并未多说。 傅长陵说完之后,便直接赶了回去。 他赶往鸿蒙天宫时,秦衍也回了揽月宫。 他刚到门口,就看见傅玉殊在屋里转着扇子,似是在思索什么。 秦衍走进门去,朝着傅玉殊行礼:“傅前辈。” “啊,秦贤侄,”傅玉殊笑起来,“回来了?” “长陵呢?” 秦衍见只有傅玉殊在,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傅玉殊摇头:“不知道,你师父来了一趟,他们似乎起了冲突,他说去苏问机那里,现在还没回来。” 听到“苏问机”三个字,秦衍动作一僵。 “你知道他去找苏问机做什么?” 傅玉殊迟疑着开口,秦衍沉默着,片刻后,他低声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