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陛下以美镇国在线阅读 - 第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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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尚有一名人犯羁押于牢狱之中,因是漠北雕玉师,应交由漠北处置。”

    “那人居心叵测,即便带回漠北,也当处以斩首之刑。”赫连归雁未曾想留他一命,再者,带回去反倒是隐患,不如借萧玉山之手杀人灭口,“再者,此人火丿烧晋安王旧宅,触犯大燕律法,理应交由陛下处置。”

    那人形如弃子,早已无用。叶文卿事后还想再审,却发觉人犯咬舌,虽经救治,侥幸未死,但也说不全话了。决心如此,堪比顽石,留着还有什么用处?

    萧玉山道:“既然如此,便也一并处斩。”

    得了此言,赫连归雁与萧玉山施一礼,再度提及联姻:“有关联姻一事,臣下回到漠北,便与父王cao办。”

    也不知怎的,萧玉山下意识往储栖云那处瞥上一眼,而后才与赫连归雁笑道:“此事关乎两国和睦,还须赫连王子费心。”

    “是。”赫连归雁亦是展露笑颜,本应俊美倜傥,只可惜微露一对尖牙,有豺狼相。

    这模样总教人心生防范之意,萧玉山不知他究竟瞧出了什么端倪,竟作如此神情。

    就在他走神的档口,赫连归雁已行礼完毕,恭敬后退三步,才转身步出南书房。

    赫连归雁去后,偏殿之内不复方才欢喜,萧玉山蹙眉不言,生性果决如他,也有心事重重之时。

    “我——”他本想与储栖云解释联姻一事,可却在张口之时,说不出半个字。他是皇帝,天下佳丽皆可得,又何须与旁人解释?但储栖云与他,早就如同一人,再难割舍。

    “我明白。”仅是三字,便已道尽储栖云心意。

    储栖云深知,萧玉山身为帝王,总有许多生不由己。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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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云深不知处 (中)

    三十五、云深不知处 (中)

    早在吴靖处斩之日, 叶文卿就将家中亲眷接回将阳城。叶家姑娘终归得知案情水落石出,连同主谋在内一共六人,皆已押赴法场, 遭削首之刑。

    可怜女子潸然泪下,哭得泪花带雨,分外凄切, 只道那书生可以瞑目了。

    想那书生与她有青梅竹马的情分, 幼时家中贫寒, 还靠他家接济, 才有食果腹。谁曾料想,日子才稍有好转,便又遭飞来横祸。

    叶家姑娘情真意切,心思早追随书生埋进土里, 只道此生再不嫁人, 如若家人逼迫,定要削了头发, 去尼姑庵中了此残生。

    叶母不敢强逼,叶文卿也劝不动胞姐,只得以退为进,应允她暂不提婚嫁之事。

    只可怜那叶家姑娘心神既伤,莫说缓些时日,怕是此生再不愿提及一个“情”字。

    叶文卿甚是苦恼, 哪怕是休沐日与安风出游,亦不免蹙眉不展。

    安风见他这番模样, 便知有心事, 当即问道:“叶大人是有烦心事?”

    “是为家中胞姐忧心。”自南麓书院遇袭之事后,叶文卿每回提及jiejie, 必然叹息好一番。

    良缘无果,情郎身死,此二件事堪比利刃,伤透叶家姑娘心神。

    不消得叶文卿多说,安风便也猜到一二:“当初若非陛下相劝,叶姑娘早随未婚夫婿去了。不想这么些时日都已过去,她仍不能释怀,用情至深,着实可叹。”

    叶文卿苦笑,满心为她担忧:“她已立誓此生再不嫁人,大有长伴青灯古佛之心。”

    “叶姑娘正值青春年华,就此遁入空门,未免太过凄凉。”安风也觉得不妥,“叶大人若劝不动,大可请伯母来劝。”

    “母亲大人头一个不同意,日日劝,夜夜劝,也劝不回她的心思。”叶文卿也用过此法,只可惜皆是徒劳,胞姐心如磐石。

    安风只想着,萧玉山心思最多,储栖云又机灵活络,若是同他们问上一问,兴许还有转机。如是想定,便见他沉吟道:“也许陛下有法子。”

    萧玉山对叶家姑娘有救命之恩,若恩公派人来好言相劝,兴许她还能听进去几分。

    叶文卿本以为,陛下日理万机,哪有闲心管这等家长里短之事。谁知萧玉山听得安风所言,若有所思,继而道:“寡人还想亲自见一见叶大人胞姐。”

    叶文卿心下惊愕不已,安风亦不曾料到,萧玉山竟会亲自去见叶家姑娘。

    皇帝又要出宫,少不得苦了王公公,好说歹说劝不下。从前安护卫在时,还能进言几句,如今换了储栖云当差,不引着皇帝不归家便是好的了,还谈何劝谏?

    王公公恳求陛下三思,萧玉山却思也不思,寻一身简装换上,随储栖云出宫去了。

    凛冬初至,红梅渐开,萧玉山再出宫时,竟觉得恍然:“赫连归雁去后,竟就入冬了。”

    也不知怎的,储栖云生来豁达,却不爱自萧玉山口中听得赫连归雁之名,立时问他:“怎的,见人漠北王子俊美,牵肠挂肚了不成?”

    萧玉山本无此意,又在储栖云言辞里头品出些旁的意思,旋即起了促狭心思:“漠北王子英姿不凡,自是比寻常人出众。”

    “是了是了,能教陛下牵肠挂肚至今,定是不俗之人。”储栖云自是知晓萧玉山所言皆是玩笑,语调微扬,正应了反话正说之道。

    “我怎么嗅到酸味——”萧玉山故作左顾右盼,满面狐疑,眉间若蹙,当真似满心茫然不解,“谁家的醋缸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