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师兰渡曾经说过,冬歉这样的人,看过太多勾心斗角却要装作波澜不惊,无事发生,这样其实很累,也很难。 不过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也确定自己绝对不会露馅。 他们这种人,一旦失误就是满盘皆输,一生都不可能轻松。 他察觉出冬歉的情绪不算高涨,以为是白天狩猎的事情影响到了他,便宽慰他:“白天的事,你不用在意,就算是高手也难免会有失手的时候。” 说着,他就端出一杯酒来:“我刚刚温好了一杯酒,你要不要尝尝?” 剧情果然如期来了。 冬歉犹豫了一会,还是应了声好,撑起身子,伸手接过了那杯酒。 酒杯缓缓靠近,冬歉的眼睫颤了颤,张开口,将要含住湿润的杯沿。 就在这时,一颗石子从外面飞进来,利落地打翻了他的那杯酒,丝毫不拖泥带水。 酒杯摔在地上立刻四分五裂,里面的酒水洒了一地,饶是身经百战的冬歉,面对这个突发情况也是一愣。 魏玄警敏地超外面望了过去,只见厉北沉从暗处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的狼藉,嘲讽地笑了笑,装也不装,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魏玄,你在冬歉的酒杯里下药,还故意趁着夜色前来,究竟想对他做什么,嗯?” 第165章 残疾的小太监 听见“酒中下药”这几个字眼,冬歉的目光定格在地上洒着的酒水上,眸中有暗流涌动,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厉北沉看向魏玄的眼神带着一股挑衅的意味。 他一直觉得这个魏玄没安什么好心,今日总算是被他发现狐狸尾巴了,如今铁证如山,由不得冬歉不信,如此一来,冬歉想必就会知道魏玄是一个心怀不轨的小人,从此跟他拉开距离吧。 魏玄此刻没有功夫管厉北沉,他的目光牢牢地落在冬歉身上,想要解释些什么,却怕越抹越黑。 他没办法解释,因为这会暴露他一直以来的绸缪,可他也生怕让冬歉以为自己要害他。 直到那一刻,他才深刻地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害怕冬歉讨厌他。 他很怕在冬歉的眼中看见对自己的失望。 原来一直以来,他都不知不觉把冬歉当成自己的精神支柱,看见他,就好像魏真还站在自己的面前,只要他还在,他就觉得曾经的一切都还可以弥补。 魏玄的脸几乎失去了血色,他甚至不敢看冬歉的眼神。 下一秒,冬歉抬起了眼眸。 那一刻,魏玄的掌心快被自己扣出了血。 冬歉却是看向厉北沉,淡淡道:“你误会了。” 魏玄缓缓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冬歉平静道:“我最近睡眠不好,又怕苦,所以特地让厂督大人在青梅酒里放些安神药,喝完好歇息。” 厉北沉眼睛眯起来,眉心蹙成一团:“....当真如此?” 冬歉无波无澜道:“我亲口所说,还能有假?” 厉北沉的手蓦地攥紧,手背覆上一层淡淡的青筋。 他咬了咬牙,冷声道:“原来是我误会了,就当我多管闲事,得罪了。” “打扰冬掌刑休息了,我先失陪了。” 厉北沉转过身,冬歉的眼睛余光落再他的身上,又不动声色地偏开视线。 听着厉北沉离开的脚步,冬歉抿了抿唇,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方式。 没想到这次的剧情居然被厉北沉给撞破了。 既然如此,接下来要如何展开? 冬歉淡淡地看了一眼魏玄,没有说话,而是默不作声地伸手,捡起地上的碎片。 魏玄挡住他的手:“别碰!” 似乎是察觉到刚刚的语气太重了,他默了默,温声道:“容易受伤。” 冬歉便听话没有再动,缩回了手。 魏玄犹豫了一会,还是挑破道:“我....我没有想要害你的意思。” “我知道。”,冬歉的声音平静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魏玄愣了愣,缓缓抬眸看向冬歉,不解地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 冬歉望着他的眼睛:“你对我很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一看见你,我就莫名有一种信任感。” “说来可能有些奇怪,但在我看见你的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莫名觉得你像是我的兄长。”,冬歉的笑容很干净,魏玄却一时之间忘记了动作。 一种从未有过的宿命感揪紧了他的心脏。 他没有想过冥冥之中,冬歉竟和他有一模一样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在魏真死去的时候,魏玄就已经不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可是魏真和他不一样,总是相信一草一木皆有灵性,已经失去的东西,会在不远的将来以另一种形式再次相遇。 那个时候魏玄只把他的话当成小孩子的玩闹,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在一个人的身上应验。 因为冬歉的存在,魏玄愿意相信一下缘分这种东西。 他的脸上缓缓浮现一抹笑意,这笑容很是纯粹,看冬歉的眼神仿佛在看自己至亲的人。 可他怎么会想到,满目真诚的冬歉其实满嘴谎话。 早在进宫之前,他就做好了身份。 在这个精心编撰的身份中,冬歉的家中确实有一个去世多年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