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就是这个人。

    白年几乎一瞬间就看上了他的脸,他贪婪地看着他,想要将他的容貌据为己有。

    倘若陆湛看到自己拥有这张脸,一定也会喜欢自己。

    于是,白家“好心”的收养了他。

    冬歉以为自己迎来了幸福的生活。

    可是,到了白家之后,一向除了腿疾之外没有任何疾病的他被白家的人说自己患有罕见的皮肤病。

    冬歉很害怕,担心他们因为自己有病就不要自己了。

    可是白家的每个人都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没关系,他们会将他治好。

    于是每隔一个月,他就要来到病冷的实验室被取一块皮肤做实验。

    任白延对他很温柔,所以他从来不会怀疑这些人对自己的真心。

    直到十七岁那年,他偶然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在十八岁成人那天,将自己的脸剥下来,送给白年。

    冬歉自然不愿意认命,他开始反抗,可是他的力量简直如同螳臂当车,根本无法撼动白家半分。

    一向温柔的任白延在他知道换脸的真相之后彻底变了一个人一般,阴冷地将他囚禁在实验室,伪装的宠爱全部消失殆尽。

    他就这样麻木漠然度过了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然后在十八岁生日那天,绝望的接受了这台换脸手术。

    手术室的两张病床上,白年身边围满了家人,热热闹闹地庆祝他重获新生。

    冬歉则在巨大的痛苦中死去。

    血rou模糊,连一双眼睛都没有的他,连哭都做不到。

    就在那间纯白的手术室里,两位少年迎来了各自截然不同的命运。

    故事的后面,白年对死去的冬歉心怀愧疚,于是给冬歉所在的孤儿院捐了一大笔钱。

    他从那之后一直尽心尽力的做好事,在某个巧合里意外救下了陆湛,两个人暗生情愫,幸福地在一起了。

    在这个故事里,冬歉似乎是唯一的炮灰,唯一的牺牲品。

    果然炮灰。

    在知道一切之后,冬歉看着眼前这个满面温柔地抱住自己的男人,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冬歉问系统:【那我刚才看到的小怪物是什么?】

    系统:【那是这本书里的反派,至于具体的...】

    它还没有说完,冬歉的注意力就被任白延给打断。

    任白延将冬歉放在轮椅上,摸了摸他的脑袋,嘴角扬着笑:“小歉乖,以后不要去那种地方。”

    他的指腹蹭过冬歉绯色的眼角,缓声道:“弄脏了你的眼睛就不好了。”

    不管谁来看,都会觉得任白延对自己宠爱至极。

    但知道剧情的冬歉却明白,自己跟即将待宰的羊羔是一样的。

    屠夫可以夸自家小羊可爱,可以精心地为小羊喂好每一顿饭,甚至还可以摸摸小羊的脑袋,眼里满是温柔。

    但是,等到小羊成年那一天...

    被宰杀是逃脱不了的命运。

    只是,不知道自己未来会遭遇什么的冬歉还不会知道这一点。

    现在的他,只是个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少年。

    冬歉散漫地笑了一声:“任医生,刚刚那是些什么东西啊。”

    原主一直把任白延当成给他治病的医生。

    任白延笑道:“不过是一些畜生罢了,小歉对这些有兴趣?”

    眼前的少年容颜堪称绝色,一颦一笑都格外惹眼,任白延每次见到他都会有些恍神。

    omega天生貌美,任白延来到白家之前,见过的美人也不在少数,可冬歉不知是怎么长的,他曾经见过的任何人都被他轻而易举地比了去,变得黯淡毫不起眼。

    冬歉下唇角生了颗红痣,天生一双招摇滥情的桃花眼,笑起来时明艳迷人,垂下眼眸时,又楚楚可怜。

    太久没有剪过的头发已经有些长了,垂落在少年不见天日的苍白皮肤上,有种妖艳的美感。

    冬歉露出了些许担忧,轻声道:“可是,它看起来很疼。”

    任白延摸了摸冬歉的脑袋,笑道:“小歉真善良。”

    他眼底浮出一抹残忍来:“别担心,它不会死的。”

    任白延推着轮椅将他带了出去。

    冬歉用眼睛余光瞥向那只小怪物。

    小怪物的身体和头部已经重新长在了一起,张着利齿试图攻击实验员时,被粗暴地塞上了止咬器,扔进了培养皿里。

    冬歉有些意外。

    没想到,它居然还有愈合功能。

    ....

    今天陆湛来白家做客。

    冬歉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忽然,有人将他的头发撩到耳后,将白色的绷带缠在冬歉的脸上。

    任白延说,他的皮肤病不能见光,所以需要用绷带缠住,这样才不会让他的病情继续恶化。

    但是冬歉知道,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因为不想让面目全非的白年看见自己,哪怕他知道将来的某一天,那张绝美的脸会属于自己。

    虽然在换脸之前,任白延给白年准备了一张人脸面具,没人能看出他已经毁容,但到底只是权宜之计。

    且不说那张假脸需要经常揭下来通风,就算是被任白延精雕细琢地人脸面具也抵不上冬歉这张脸的万一。

    冬歉放下书,懒洋洋地任由他动作着,还故意笑着,用一副天真的口吻道:“你弄得我好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