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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二位可真有闲情逸致,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谈情说爱。”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叹,两人几乎同时紧绷起脊背。 这声音,是巫。 巫依旧是全身包裹在黑衣里,他一步一步朝两人走来,“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如果我真要害你们,就不会如此大大方方的出现了,我来,是来给你们送良方的。” “哦?你什么时候如此好心了?”商砚皮笑rou不笑,“有话直说。” “我是真的诚意十足。”比起之前,巫的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其实我们也并没有非要对立起来,看上次我不是还弄死了那么多人喂了你一把吗?”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如引燃的火线,即将炸裂。 原石目光如刀子般刮过巫,简直恨不得把对方活剐了,正欲说些什么。 “我来和他说。”商砚抬手制止了原石,语气还算平静,只是手臂早已青筋爆起, “你早知道我可以吸收那些血?” “当然。”巫点头,“怎么样?我送你的大礼还喜欢吗?” 商砚胸腔无名火直冒,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我和你并无交情,严格算来,还有仇,要说你会无缘无故送大礼给我,我是不信的,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巫:“我就不饶弯子了,我的确有自己的目的,但实施起来不仅对你们没有任何损伤,反而利处很大,你们要不要考虑和我合作?” 商砚淡淡道:“你先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巫眸光一闪,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句芒还好吗?” “我们会照顾好他,不劳你费心。”语气冷了下来。 “别对我那么大偏见,我对句芒的感情,不会比你们两的要少。”巫难得真诚道:“我想你应该看出来了,我本不属于这个时空。” “所以呢?”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巫徐徐讲述起来。 年幼时巫只是一个普通农家子,那一年闹了旱灾,冬日来临前他们没有储存足够的粮食,只得勒紧裤带艰难度日。 难的时候一家人只煮两碗极稀的米汤,父母一碗,他一碗,他在家里日日期盼着春日的到来,可真待春日来临时,家里已是一粒米都没有了。 他们不得不去山林里寻找可食用之物。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他被一片美丽的花海所吸引,没注意路,一不小心崴了脚。 他想要站起来,但又疼又饿又累,根本动弹不了,半大的孩子遇见这种事能做什么?当然是哭。 就在这时,一道童音响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啊?这个给你,不要哭了。” 巫一愣,微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同样稚嫩的手,与他的黑糙不同,这手白嫩的很。 忽然,一枚鲜红的果子如鲜花盛开般出现在那双手上,巫饿极了,拿起果子狼吞虎咽起来。 “你慢点吃,我这里还有。” 巫顿了顿,抬起了头。 风很清,光很暖,那十二岁的少年站在花海前,唇角如鲜花般绽开笑容。 惊鸿一瞥,一眼成痴。 有了春神的帮助,巫顺利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他一日一日长大,少年的模样却永远维持在十二岁的时候。 那是他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少年代表着他全部的青春和美好。 他不敢表明心意,只求能一辈子和少年维持好友的关系。 转折出现在二十岁那年,少年突然找到他,告诉他,“我要先休息一段时间。” 其实早有预兆,八年间,修真文明极速扩张,少年的身体早已一日不如一日。 巫慌了,他问少年,“我要怎样才能救你?” “你告诉人们,期盼春天。”少年笑了笑,“那样,我就可以尽快回来。” 巫照做了。 第一年,他满心欢喜,期待着与少年的重逢。 第三年,他依然干劲满满,只是时不时会一遍一遍走过与少年去过的每一处地方,回味并记住他们的点点滴滴。 第五年,他机械般地按少年吩咐行事,嘴角再没了笑容。 第七年,他满心愤懑,少年骗了他,对方再不会回来了。 但他不能失去少年,那是他的生命之火,他的灵魂之光。 所以第八年,他拜入了魔门,有了能力以后,他去与少年相见的地方一遍一遍寻找,没有半分影子。 他明白了,少年在那一年就永远消失了。 他伤心极了,想要再想想少年的样子,却发现,多年过去,他脑海里少年的模样早已模糊。 就好像,少年从未出现过,一切只是他的幻想。 这怎么可以?他念了少年那么多年,对方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的消失? 若是少年一开始就说自己是消失了再不会回来,他或许会伤心难过,但天长日久,终有一天会慢慢淡去。 而今,他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寻找努力了那么多年,少年本身已不再重要。 寻找,已成为根植于骨子里的本能,他已做不到,放弃了。 一瞬间,爱意化为怨念和可怕的执念。 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打碎时空壁,去往一个未开化的世界,再催生一个春神。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我在那边寻找了一个没有任何记忆的灵魂,我想打破时空壁带句芒回去,让他和灵魂融合,这样我就永远不会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