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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睛果真有毛病!商砚清楚地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了这个意味。 “……”情况极其尴尬。 “此事回去后再说,收拾一下。”萧弈起身走出山洞,短短一日时间,但那背影却莫名单薄了许多。 淡淡的心疼涌上心间,只盼接下来能一路顺利,如果顺利以后,他漫无目的地想着。 既然决定与人在一起,那种事情恐怕无法避免,或许,他该弄点药粉常备着,毕竟,他可不指望那位殿下会甘于人下。 剩下的追兵并不很多,以两人的武力毫无压力地甩脱了他们,经过商议,决定萧弈变为狐狸,商砚抱着它去附近的城镇清理下身上,补充一些食物。 为了避免太显眼,商砚先寻了一处河流清理了身上的血污,方才进城,今日城里似乎格外热闹,许多人聚在一起不知在谈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兰贵妃娘娘也没了,圣上最近可是伤心至极。” “是啊,都无心打理政务,全权交予八殿下处理了。” “你们都错了,我有一个表哥在宫里当差,前日传信说,圣上是被一件狐皮衣服迷住了,整日对着那件衣服又哭又笑的,邪门的很。” 狐皮衣服?商砚脸色阴沉至极,眸中酝着狂风暴雨,下意识的蒙住了小狐狸的耳朵,但那没有任何作用,声音还是自他的指缝溜了进去,小狐狸抖得厉害。 一股愤懑之情自胸中升起,搅得他五内俱焚,连他都如此难受,那萧弈,他简直不敢想。 不敢在外面多呆,他赶忙买了两件衣服,就抱着小狐狸开了一间客栈。 甫一进门,萧弈便化为人形,他双眸一片血红,神情可怕至极,仿若厉鬼,颤抖着手抓住商砚的肩膀,似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客栈隔音不好,无法绝望大叫,只能低哑着声音问。 “那不是母妃对不对?” 肩上传来尖锐的痛感,恐怕已被捏出了血,但商砚却未曾皱一下眉头,这痛感怕是不及对方内心万分之一。 沉默已是最好的回答,萧弈笑的癫狂,“难怪态度变得那么突然,原来,母妃的狐身被发现了。” 他放开了商砚的肩膀,直视着商砚的双眼,那眸里一片空洞。 “你说,我为什么要活在这世上?我这样的东西,非人非狐,不伦不类,弟弟疏远我,母妃被害死,就连亲身父亲,都嫌弃的想要至我于死地。”从前如清泉般清冽的声音,此刻如老旧的风箱般嘶哑。 【警报,事业跌至百分之四、百分之三……持续下滑中。】 如一根利刺深深扎入心底,商砚瞳孔陡然一缩,萧弈这是存了死志。 唇死死一抿,将人推到墙上,紧紧将人困在方寸之间,强硬又坚定道:“听着,您就是您,我从小不辩情绪,人们于我而言就像行走的机器的一般,但您是不一样的,我的心口,在强烈的跳动,只有遇到您才会,我不认人不认阳光不认这世间所有东西,而您,是我与这世间唯一的纽带,所以,为了我,活下去。” 他甚至不知萧弈是否只是某本书里存在的代号人物,但这的确是他人生里,唯一的色彩。 萧弈眸子动了动,并没有说话,只怔怔地盯着商砚。 【稳住了,宿主好样的。】系统声音带着喜意,总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商砚胸口还在极速起伏,无法平静,声音低沉,接着缓缓说道:“那两个瓶子,握着圣上和八殿下的命,那是娘娘用命换来的,只要回到京都,我们就可以逆转局势,您要放弃吗?” 萧弈呼吸重了重,眸中又聚起了点点光芒。 商砚凑过去,轻轻地吻了那眼眸,声音越发低沉了,“您想让娘娘死了都不得安心,每日被人拿出来观赏吗?您能忍受那些害了您和娘娘的人高枕无忧的活着吗?皇位不给就不给,能有什么关系?不给你便夺,听我的,活下来,杀回去,沼泽地我们都爬起来了,还怕这些吗?” 强烈的光芒自那眸中迸发而出,仿佛有熊熊的火焰在其中肆虐燃烧,萧弈重重点了点头,而后就被人……劈晕了。 【事业线提升至百分之十。】 商砚已自行屏蔽聒噪的系统,揽住晕过去的人,眸光柔和,轻声道:“好好睡一觉。” 他打水来给人清洗了身体,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许是太过大起大落加之受了寒风,当晚萧弈便发起了高热,什么也吃不下喝不下。 无奈之下,他只得熬了药和米粥,用唇一口一口渡过去。 【宿主,我提醒您一下,您完全可以采取捏开人下巴灌的方式,我还是个宝宝,请不要这样少儿不宜。】童音蹦的欢快。 ‘……闭嘴。’商砚太阳xue突突地跳。 萧弈再次醒过来时,恍如隔世,一直很多很多年后,他都记得商砚说过的话,他经常会回想,若是没有商砚,他最后会是什么结局? 周围没人,但身上格外干爽,按理说大病初愈后,嘴里应有苦味,但却一点没有,反倒很甜,甜中混合这清淡的药味和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有些熟悉,却又一时回想不起来在哪尝过。 “醒了?”商砚回来时,就看见人坐在床上,脸色有些古怪,萧弈瘦了不少,轮廓越加分明,倒是有那么几分病美人的意味,但商砚可不敢轻视,那身体里蕴含的力量一点不弱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