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反派师尊他太难了[穿书]在线阅读 - 第1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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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臾,她又轻声问道:“捡到你时就见你后脑有伤,难道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楚无玥回答,手头摸到锦被,便轻轻攥着,有些迷茫。

    他对以前的事,完全没有印象,他不记得是怎么伤到眼睛,不记得是怎么身受重伤,也不清楚怎么磕到了头。

    “莫要胡思乱想。”牧淇端着药碗过来,将药摆在小几上,用扇子扇着放凉,她道:“记不得便记不得,想多了反而容易头疼,先将药喝了。”

    楚无玥轻轻应一声,小心摸索着牧淇递来的药碗,动的时候牵连了心口处的伤,有点疼,他手微微抖了一下。

    好歹没将药弄撒,他估摸药碗的位置,凑到唇边,试探性的抿上一口。

    登时,楚无玥眉头轻蹙。

    果然苦,苦到舌尖发麻让人说不出话,但对伤口好,也是牧淇的一片心意。

    他神色淡然,默默的将一碗药全部喝完,喝完之后躺回去的身子都有些僵硬。

    真苦啊。

    楚无玥隐约有点印象。

    他以前似乎喝过比这苦的药,只是他记不得了。

    牧淇将药碗拿走,让楚无玥好好休养,她要出门卖药材,晚些时候在回来帮他换药。

    可牧淇刚走还未到一刻钟,便就又走回屋内,其实动静并不大,但楚无玥格外敏锐捕捉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或许是因为瞎了眼,耳朵反而更好使了。

    他正想着,口中突然被塞进来一颗如指甲盖大小的东西,一丝甜味迸发开来,取缔了舌尖的苦麻感。

    “这是门前一个小姑娘给你的,她说你生的好看。”牧淇说完,又匆匆离开。

    不一会儿,楚无玥听到院外有个小姑娘恼羞成怒的声音响起,听声线也才五六岁,还是个稚子,伴随其中的依稀还有蝉鸣。

    平淡到让人心静。

    纵然他所见只有一片黑沉。

    却不觉惶恐。

    只有安宁。

    只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

    齐鸣古城一事已过三个月有余。

    璇玑尊者楚无玥在与魔尊秦非渊一战中逝去的消息,已传遍整个仙洲。

    当日天地色变,魔域结界被破。

    一座巍峨山峰硬生生从魔渊拔地而生,被称为子夜峰,子夜峰虽从魔渊长出,却未将魔渊全部填满,任留有渊口供无数魔族源源不断自魔域内跑出。

    乃至子夜峰方圆二十里地,全部成了魔族地盘。

    这三个月。

    仙洲五大城池几乎全成了魔族的囊中之物,这些魔族只闯入当地城主的府邸,取代城主,谁也没杀,让人心惶惶抱头等死的普通百姓们都觉得古怪,更别提修真界一群正道修士。

    特别是仙门百家,他们早早就做好魔族前来烧杀掳掠的准备,并布下层层阵法,严加防守,谁知魔族竟志不在此,反去占领仙洲五大城池,并在各地散布下无数魔族。

    也不杀人,也不作恶,实在不像魔族作风。

    仙门百家人人自危,璇玑尊者都在魔尊手下陨落,他们又能撑住多久,小一些的门派就闭门谁也不见,只顾着自家。

    稍大些的宗门,例如风云宗,就出动半数长老,在仙洲各地寻访走动,但凡发现有作恶魔族就除,当地有魔族的就留下查看,实在对付不了的就联系四大家族族长一同联手。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直接冲上子夜峰,声称要将秦非渊碎尸万段报仇的。

    这种人很少。

    算单惊风一个。

    知道师叔祖没死之后,单惊风很高兴,随着情绪推移逐渐就变成了对秦非渊的愤怒。

    要不是秦非渊,师叔祖不至于受重伤,生死未卜。

    看看那张命牌,原本金亮宏盛,如今微弱的就像是残缺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他每每看着就提心吊胆,对秦非渊的厌恶就又增添一分。

    尹士彦叫他们利用外出的机会,尽量到处寻找师叔祖的踪迹,考虑到单惊风这性子见到魔族就无法冷静,他便让单惊风留在宗内,并找人看着不许外出。

    谁曾想单惊风见不得秦非渊逍遥快活,直接带着本命灵剑就孤身一人冲上子夜峰。

    三个月来。

    他林林总总来过十几次,却只有两次是见到秦非渊,和其动过手,每次都带着一身伤回去,在床上躺着休养好,他就又来再战。

    林雨一见他:“又来做什么,上次受的伤好了?”他笑的嘴角梨涡凹的很深,却也很邪气,目光扫过林雨上次受过伤的肩头,微微顿了顿,又若无其事撇开。

    “多事。”魔族里,除了秦非渊,单惊风第二厌恶的人便是林雨,在他心中林雨就是叛徒,多说一句话也嫌弃,当场拔剑就和林雨打了起来。

    林雨:“……”

    好大的火气。

    *

    子夜峰。

    以黑沉为主色调,镶嵌各种宝石与金色点缀打造出低调奢华的魔宫,是魔域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二绝之一。

    魔宫正殿前,是乃层层白石台阶,台阶之上是为大大敞开的正殿正门。

    门内未曾点灯,幽暗且空荡荡,脚步落下似还有小小回声响起,安静至极。

    不仅是殿外有台阶,殿内亦然。

    高高台阶尽头,是张金椅,然而金椅上堆着的是一堆或卷起或散开的画卷,并无人影,仔细再看,人反而在金椅下的一层台阶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