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相互算计
“报!”有侍卫着急前来。 赵良走出翠丽轩正殿,而后又走了进来在西越皇帝耳边低语几句。 西越皇帝面沉似水,侧目盯着祁弘昱,四周的空气都冷了下去。 “太子,你将府兵调出阻拦禁卫军拿人是何意?那白云是毒害言妃的凶手,难不成你西越太子要包庇一位他国皇后,犯下不忠不孝大逆不道之举?” 祁弘昱视线在香炉和西越皇帝之间转了转,冷哼出声:“父皇,母妃为何中毒想来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事到如今父皇这是想找个替罪羊来圆了自己的好名声?还是——” “想借此再度与大夏发难?” 西越皇帝哈哈大笑:“两年前的津山关之战你无故退兵还割让了一座城池给大夏,朕没有追究你前线消极应战已经不错了,而今有个绝佳的起战借口握在朕的手中,朕为何不用?” “至于言妃为何中毒,你大可自己亲自问问。” 祁弘昱将目光转到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言妃脸上。 她已经没有办法说话了。 言妃费力扭头看向西越皇帝,嘴角抖动:“是,是大夏皇后云朵向臣妾下毒,还望、陛下为、臣妾讨回公道!” “母妃!”祁弘昱痛喊出声。 而后扭头转向西越皇帝:“你们做了什么交易,你要挟她什么了,你要挟她什么了?!” “传朕的命令,言妃亲自指认云朵为下毒之人,守在太子府门口的禁卫军即刻将云朵捉拿归案。”西越皇帝不再理会祁弘昱,直接下了死命令。 衣袖被人轻轻拽动,祁弘昱低头对上言妃愧疚自责的眼神:“昱儿,原谅母妃,原谅……” “母妃,你为何要这样,你可知云姑娘这三日来给你注入体内的药物足以将你体内的毒素全部清除,你为何还要、还要自己加重剂量!” 祁弘昱起身快步上前,将香炉踢倒在地,里面还在燃着的香散落一地。 西越皇帝急忙掩鼻,厌恶地躲到室外:“清理掉。” 一众宫人从旁边出来,不顾香料还在燃烧着,徒手将guntang的香料兜在衣服里往外送,很快满地狼藉的正殿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西越皇帝走到言妃面前,看着她露在外的老的如同树皮般的手,皮笑rou不笑:“好了,你的作用自此已尽,你可以死了,你的儿子没有你这个母亲,太子之位会坐的非常稳当。” 言妃听到这话,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感激的望着西越皇帝,抬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臣妾、谢主隆恩!” 许是得到了承诺,言妃的目光渐渐涣散,一点没有怨恨和不满,嘴角带着安详的微笑,闭上了双眼。 丧钟敲响,祁弘昱一言不发凝视着言妃的脸庞,他的傻母亲,一直认为自己的存在是拖累的傻母亲,竟然会拿自己的性命去换他太子之位的延续。 而他的父亲,在这个女人濒死之际还要不断的利用她,利用她将下毒的罪名嫁祸给云朵,利用她的死给自己的侵犯之举找合理的理由。 十年了,如果祁弘昱没记错,他的父皇,西越皇帝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他的母亲。 甚至连他册封为太子那天,他的母亲也被要求不能出现在祭天现场,只是草草晋升了妃位了事,连当面谢恩的步骤都省了。 可就是这个被他遗忘在后宫角落的女子,他将她利用的一干二净,最后连个骨头都不剩下。 西越皇帝站在祁弘昱面前,声音冰冷:“太子,三日后大夏皇后的认罪书会被昭告天下,大夏人该为他们皇后的鲁莽行动付出代价,你回去收拾一下,五日后带兵出征。” “将原本已经夺过来的三座城池再给夺回来,此战你凯旋归来之日就是你登基之时。” 祁弘昱的脸上没有一点悲戚之色,他只是可怜他的母亲。 “报!” “进。”西越皇帝志得意满地坐回正殿的主位,这次来报应该是禁卫军的好消息。 “太子府府兵与禁卫军交战,禁卫军伤亡严重。” 西越皇帝脸上顿变,拍案而起:“太子你这是要造反吗?!” “是。”祁弘昱缓缓站起,走到西越皇帝的对面冷冷道。 “来人!” 一声令下原本安静的翠丽轩涌出一批禁卫军将祁弘昱团团围住。 “太子要造反,取太子首级者重赏!”西越皇帝盯着面前的祁弘昱冷哼,“朕知道你这孽子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朕早有准备!” 祁弘昱神色淡定:“父皇,你原本不就打算除掉儿臣吗,如果推断的没错,应该是在这次出征回来的路上罢,或者回来后?反正你苦心积虑挑起的这场战乱,结局肯定不是让儿臣继承大统就是了。” 西越皇帝脸色微变,瞬间又恢复平静:“你能预料到你的下场很不错,你太子之位是如何得来的,朕心知肚明,只是朕也没料到,你的那几个哥哥一个个这么不争气,随随便便就被你抓住了错处,弄得满朝文武大臣个个不满。” “朕没办法才立你为太子,平息那些大臣的怒气,可朕还很年轻呐,有你这样能干又受大臣拥戴的太子,朕心不安呐——” “父子一场,虽没有亲自教导过你一日,临了了让你死的明白。上!” “嘘——”祁弘昱将手指放在嘴边吹响了瞭哨。 一群黑衣人从黑暗中闪现,闪着寒光的利刃皆放在那些禁卫军的脖子上。 “那儿子今天也让父皇你明白明白。”祁弘昱轻叩响指。 数百道寒光微微一动,方才那些准备围攻的禁卫军纷纷倒地。 紧接着,数百名黑衣人将那些已经没有呼吸的禁卫军连人带武器拖走。 有一拨黑衣人提着水桶泼向地面,一炷香的时间,翠丽轩又恢复了往日的清爽干净。 “父皇,宫里现在都是我的人,你仅剩的禁卫军还在太子府门口与儿臣的府兵周旋,你也不要想着能有人来救你了。” 西越皇帝白着脸看着面前的场景,颤着手指向祁弘昱:“反了!反了!” 祁弘昱轻笑出声:“儿臣没反的时候你便嚷着儿臣反了,既然你那么期待儿臣谋反,那儿臣反给你看就是了。” 两名黑衣人上前将早已瘫软在地的赵良拖了下去。 又一名黑衣人瞬间来到西越皇帝面前,手中匕首一闪,端坐在主位上的西越皇帝手筋脚筋皆被挑断,舌头也被砍了下来。 祁弘昱掏出早已拟好的禅位诏书放在西越皇帝面前,又拿起他软软耷拉着的手捏住玉玺在诏书上盖下印记。 西越皇帝从嗓子里发出愤怒的声音,死盯着祁弘昱,只恨自己轻视了这小子让他有了可趁之机。 “来人!言妃娘娘殁,陛下承受不了打击,悲痛异常,突发心悸中风,需卧床休养!”一位三十多岁的太监穿着统领的衣服站在西越皇帝眼前高声喊着。 此时翠丽轩的内监宫女哭泣的声音才慢慢大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哭泣声混合着磕头声,让人心头感觉压了一座大山。 在对手脚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止血后,西越皇帝被人抬着送回了寝殿。 那里原本属于皇帝的寝殿被全部封闭了起来,窗子与门皆被木板钉死,每日除了一个小洞送食物外并无其他出口。 祁弘昱将诏书收在袖中,走到年轻太监身边:“明日休沐一日,准备后日的登基大典。” “喏。”太监弯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