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书迷正在阅读:农家小子科举之路、掌心娇花(nph,养成)、被囚禁的少女改變的心、秋夜宴、陆漫漫其修远兮(校园 1v1)、星云深处,有间甜品屋、万物皆为盘中餐、本宫的驸马疯了、露着一辈子、枕间星(1V1)
然而,越是记得清楚,唐琛便越发能够体会到女子怀孕的艰辛与不易。对待蒋琬琰也日渐小心翼翼起来,只差没将人当作祖宗似地供起来。 反观蒋琬琰自个儿,倒没有那许多的担忧,成天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 九月二十八日,太皇太后銮驾回京,帝后以及众皇亲国戚,至城门口迎接。 她一下轿,立即绕开唐琛这个亲孙子,直直地朝着蒋琬琰走去。 “好孩子,哀家看着你精神倒是不错。”太皇太后满面慈笑,不断拉着她左瞧右瞧,像是要将这几个月来没见的份全都弥补回来。 蒋琬琰怀孕至今已将近三个月,全身上下却没长出几斤rou,身材依旧苗条纤细,连肚子都是极其平缓的弧度。然而,她的举手投足间,却在在显露出成熟女性独有的风韵,分外引人注目。 “儿臣近来好吃好喝,没有半点累着,精神自是愈来愈佳。”蒋琬琰笑眯眯地回道,显然心情十分愉悦。 唐琛眼瞅着她们娘俩还要接着寒暄,忙不迭嘱咐下人搬来两张凳子。未曾想,蒋琬琰却张口推拒道:“没这个必要,臣妾压根儿不觉得疲倦。” “晏晏,你从刚才到现在已经整整站了两刻钟,多少歇一会儿吧,朕看着都替你累。”唐琛坚持地说道。 太皇太后在一旁听着二人对话,不禁攒眉蹙额,转头面对蒋琬琰问道:“皇帝最近都是这样么?整个人神经兮兮的。” 蒋琬琰并未多想,便随口抱怨道:“是啊,儿臣都不知说过多少次,让陛下莫要这般紧张。” 太皇太后听闻此言,竟是猛然上前敲击一下他的后脑勺,力度极重,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像是在管教小孩儿似的。 打从他及束发之年以后,别说动手管束,太皇太后根本连出言责备都不曾有过。因此,这会儿唐琛不禁怔了怔,言语间尽是nongnong的难以置信,“皇祖母?” 而太皇太后面色微沉,布满细纹的眉目凛出几许精光,语气严厉。“皇帝,你可有想过,做丈夫的若是自己情绪不稳,亦会牵连到枕边人的心情?眼下,你已是准备当爹的人了,理应肩负起保护妻儿的重责,遇事沉稳一点,勿要毛毛躁躁的。 ” 唐琛将这段话听在耳里,并未感到任何不服,反倒很是受教,当即开始自我反省。 太皇太后虽暗暗赞赏他这份虚心的态度,可面上却没有展现出半分,而是故作不耐烦地挥挥手说:“你到别的地方纳凉去吧,哀家想单独和宝贝孙媳闲聊几句。” 话落,她便拉起蒋琬琰细白的小手往胳膊放,两人步履悠悠地往宫道南侧走。 待走出一段路,太皇太后突然变换神色,口中轻轻吐出几声叹息道:“晏晏啊,虽说哀家方才刻意斥责了皇帝,可你千万别怪罪于他。” “哀家这孙儿是经历过风雨,见识过世面的人,饶是亲上战场杀敌都不曾表现的这般怯弱。” 说到这里,她脚步微顿,脸上的神情愈渐温柔和煦。 “皇帝之所以有今日的种种反应,只不过,是因为心底过分在意你所致。” 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若说这天底下,何人最为明白唐琛的用情深浅,答案莫过于蒋琬琰自己。因而,她此时并未有过多的迟疑,即回答道:“皇祖母放心,儿臣都晓得的。” 眼见她应对得如此乖顺,太皇太后心里喜欢,嘴上便忍不住多言道:“说起来,这年头的爷们儿,哪个不是眼巴巴地盼着自家媳妇多生几个,好享受儿女成群的福气?论为人夫君,当属咱们皇帝最懂疼爱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太皇太后眼神示意,今日助攻(1/1)已达成。 陛下:确认过眼神,是我方友军没错。 因为评论区被屏蔽,所以借这里逼逼几句。 你们不用慌张,结局以后,晏晏和陛下还会再陪大家度过粗估【十章】的番外,都是偏向日常风的谈恋爱情节:) 第46章 护肤油 论为人夫君, 唐琛确实是顶顶疼爱妻子的。 伴随蒋琬琰孕期满五个月,怀孕所带来的不适也越发明显。由此,唐琛并没有少陪着她折腾。 原先依照窦怀仁的说法, 寻常妇女多半是在怀胎头三个月比较容易感到不舒坦, 此时则应该逐渐步入稳定。然而, 蒋琬琰的情况却偏偏与旁人相反。 起初因为蒋琬琰没有孕吐的毛病, 所以自然吃好喝好,日子过得很是快活。但自从显怀以后, 她的肚子便像吹气球般迅速膨胀起来。 虽然四肢仍旧纤细,可腹部圆滚滚的似皮球般,一举手一投足都比不得以往灵活,反倒让蒋琬琰颇不习惯。 而皇后娘娘若是心里不快,陛下的日子便也跟着难过起来, 比如眼下这种情况—— 唐琛正低头批着奏折,余光却瞥见蒋琬琰小力地搓揉着肚皮, 不由得有些担心她会弄伤自己,连忙上前按住她作乱的小手,问道:“怎么了?” 蒋琬琰噘着嘴,眉眼间尽是委屈与难过。 “臣妾听闻妇女生产过后, 极有可能会留下妊娠纹。到时候, 陛下指不定就嫌弃臣妾难看了。” “谢医女不是说过,并非每个人都会有此征状的么?” 语气微顿,唐琛便拽过她的手抚上自己左脸,道:“再说了, 朕爱你怜你, 在乎的从来是你整个人,包括眼角的细纹, 掌心的朱砂痣,以及……腿部之间的小胎记。只要是晏晏身上有的,朕都喜欢。” 他的声音本就沙哑,此时再刻意压低,便显得极具磁性。 即便他们已经有过无数次肌肤相亲的经验,可每当唐琛张口叙说这类隐匿而亲密的私事,蒋琬琰仍会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般,娇羞不能自已。 她慌忙抽回手,别过脸去说道:“可臣妾还是会介意。” 唐琛见状,不禁摇头叹气,大手穿过她乌黑柔顺的发丝,轻轻抚摸着那张俏生生的脸蛋,道:“你在这儿等着,朕一下子就回来。” 话落,他当即起身走向旁边的紫檀透格柜,并从中取出一青花龙纹瓶,模样精巧,雕纹别致。蒋琬琰伸长颈子,仰望许久,愣是没看出那瓶中所盛之物为何。 唐琛也不打算把话儿挑开说明,反倒似笑非笑地说道:“把衣服解开。” “嗯?”蒋琬琰一时半会的,竟有些反应不及,只能眨巴着水雾朦胧的双眼看他。 唐琛不得不弓着背,弯身凑近她的面前,一字一顿无比蛊惑地问道:“自己来,还是要朕帮你?” 听闻这话儿,蒋琬琰适才后知后觉地意会过来,哪里肯让他碰,赶忙答道:“臣妾自个儿来就是,用不着劳烦陛下。” 说罢,她连原因都忘记询问,纤指灵巧地一勾,便松开了束着的衣裙。 而唐琛也谨守着分际,从头到尾都维持着双手抱胸的姿势,等在一旁。 整个人乍看起来,似乎极为克制,但他的下颌却因忍笑而绷得很紧,刀锋般削薄的唇轻微抿动,牵动着喉结上下滚了滚,饱含了隐晦的笑意。 唐琛不禁暗暗想着,他这个小媳妇儿当真好骗,随便糊弄几句便主动撩开上衣。性子这般单纯,他都不晓得该高兴还是担心。 直到袒露在外的肌肤受到凉风吹拂,继而生出些许寒意,蒋琬琰才恍然发觉这件事的不对劲,连忙想把敞开的扣子系回去。 然而,唐琛却腾出一手来,制止了她的动作,至于另一手则将自己褪下的外袍披上她的肩膀,遮挡住蒋琬琰大半个玲珑的娇躯,仅露出圆润的小肚子。 “别动。”唐琛顿了一顿,又接续着说道:“朕亲手给你抹护肤油,宝贝儿只需心存感激地,好好享受便是。” 话音落地,蒋琬琰只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掌在腰间游移,反覆按揉。他力道把控的极好,不会过分轻或重,因此十分容易让人沉浸在舒缓的情绪当中,难以自禁。 良久之后,蒋琬琰心里却突然萌生出几许忧虑,不由启唇道:“敢问陛下,从何得来这瓶精油?窦太医曾经叮嘱过,接触皮肤的东西要格外小心使用的。” “你放心。” 唐琛嘴上回答着,手边也没有片刻停歇,仍旧仔仔细细地替她按摩。 “这护肤油是纯植物提取,性情温和无害,且滋养皮肤,安全方面未有疑虑。” “原来是这样啊。”蒋琬琰了然地点点头,随即又别有用心地放柔声音,道:“陛下待臣妾可真好。此生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唐琛闻言,眼神与手脚皆是一滞,半晌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来,问道:“你这小磨人精,又想从朕这里讨到什么好处,嗯?” “其实也没什么。”蒋琬琰手掌小巧,即便摊开五指也包覆不住唐琛的整只手,但却恰恰显露出几分撒娇的意味。“只不过是,想问陛下以后可否日日都帮着臣妾抹药保养?” 唐琛最是见不得她这般低眉敛目,姿态楚楚的模样,当下几乎毫无犹豫便道:“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朕还能不点头答应么。” 蒋琬琰虽没答话,可眼里却盈满了笑意。 唐琛看着看着,不禁轻啧一声,道:“这就满足了?那么孕妇倒也没想像中的难哄。” 提起孕事,蒋琬琰立刻来了精神,瞳孔中闪烁出灼灼的光芒。“依陛下认为,臣妾腹中的胎儿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 语气微顿,她忽而把话锋一转道:“臣妾悄悄问过年长的宫女,据说肚子圆润的多半是女儿,可上回窦太医却说这些都是民间偏方,不可尽信。” 前段日子唐琛曾经避着蒋琬琰,私下召见过窦怀仁,且早在当时,他便已经事先得知了胎儿可能的性别。 因此,这时对于猜测男女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只得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道:“朕倒是时常听人说酸儿辣女,偏偏你啊,一下喜酸一下喜辣,竟是两者都没有倾向。 ” 蒋琬琰听罢,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说不准是这小家伙想保持神秘感呢。” “的确有这种可能性。” 唐琛轻皱着眉头,故作嫌弃地瞥她一眼,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竟是跟他娘亲学了鬼灵精怪那套。往后,朕可不得时时刻刻提防着,以免被你们母子联合给坑骗了……” 尾音未落,他赫然发觉自己险些顺口说溜了嘴,急忙补述一句“或者母女”。 好在蒋琬琰压根儿没有觉察到,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漏洞,只顾着调侃道:“瞧陛下说的,坑骗您用得着两个人同时出招么,难道不是臣妾一人足以?” “关于这点,朕觉得有必要好生解释一番。” 唐琛顿时挺直腰杆,将身子摆正,以十足郑重的神色说道:“朕并非当真被你骗得团团转,而是心甘情愿的让度,出于对你的疼爱,知道么?” 蒋琬琰眼看他表情认真,不像是在说笑,难免有些奇怪地问道:“陛下何时变得这般要面子?” “那不是怕小家伙偷偷听着么?当爹的在孩子面前,总归得保持住几分威严。”唐琛理直气壮地回道。 闻言,蒋琬琰不住弯起嫣红柔软的唇瓣,唇边的笑意愈渐深浓。“臣妾相信,咱们英明神武的陛下定会是个好父亲的。” 唐琛搁下瓷瓶,不顾蒋琬琰怀孕后增加的重量,依旧轻松地把人拦腰抱起。 “所以,朕这个好父亲现在要督促着孩子他娘早些就寝了。” 蒋琬琰乖顺地依偎在唐琛怀里,任由他像哄小孩般,轻而缓慢地拍抚着自己的背部,眼皮逐渐阖拢。 她并没有失眠的困扰,平日里静静躺卧在龙床上,鼻尖轻嗅着他独有的冷香,不超过一刻钟的时间便能熟睡。 比较伤脑筋的是,蒋琬琰近来的睡眠时长逐日递减,每每都会在夜半时分清醒过来。 原因无他,正是因为腹中的调皮蛋开始伸展自己的小手小脚,故而时不时便会在娘亲的体内制造动静,搅扰得蒋琬琰难以安宁。 而她若动身起床,枕边那侧的唐琛必然也无法独自安眠,只得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坐起身来,陪着她闲聊打发时间。直至下一阵困意,重新席卷而来,才得以继续入睡。 蒋琬琰今儿个,虽是罕见的没有在中途醒来,但唐琛本身早已不自觉养成掐点儿睁开眼的习惯。于是,他逼不得已只好侧头望着娇妻的睡容,浮想联翩。 那日窦怀仁之所以敢张口断言,皇后肚里的小殿下是皇子而非公主,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妄语。 相反地,左阳右阴的说法由来已久。蒋琬琰的左脉跳动起来比之右脉,显得稳健而有力,正好能够说明此胎为男的机率较大。 再归结蒋琬琰身体的各项变化来看,结果已是呼之欲出。 但窦怀仁仍选择暂时对蒋琬琰进行保密,打算再审慎地观察一阵子,以免最终出现意料之外的差错,平白影响皇后娘娘的情绪。 “陛下。” 蒋琬琰双眸仍微阖着,人却不知何时已从睡梦朦胧中,恢复清明的神智。“您可是睡不着?” “嗯,是有那么一点儿。” 唐琛轻启薄唇,低沉而平缓的声音随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酥麻又悦耳。 蒋琬琰见他眼周发红,眸子里布满一条条血丝,明显是长期没有得到充足睡眠的模样,内心难掩自责。“臣妾这段时日,是不是打扰到陛下休息了?要不,臣妾还是先搬到其他闲置的宫室……” 唐琛是一个字,都不愿再听她说下去,索性伸出长指轻轻点住她的绛唇,道:“倘若离了你,朕更是片刻都无法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