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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行就是他最近在那边的见闻,读了什么书,逛了哪处图书馆,甚至在哪条河道旁沿街小走,都会写进去。 像是要跟喻礼分享他不在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 仿佛两人还没分开似的。 只是去出了个差。 信纸下面是一张明信片,哥特式风格的大教堂,喻礼叫不出名字,但是很好看,庄严肃穆,又带着淡淡的,阳光般的暖意。 然后信的最后一行,只有寥寥几个字。 “我很想你。” 这样的信他陆陆续续收到二十几封了,每周最少一封,多的时候三四封,而结尾这句话,是雷打不动,每次必有的。 祁湛的手机号自从出国以后就变成了空号,他也没有去探究过,就想让它慢慢从自己生活中淡去。 可每次快要下定决心,快要麻木的时候,却又会被这样的信给打乱。 其实多好处理啊,就是一张再脆弱不过的纸。 撕了,烧了,扔了,有的是办法让它彻底销声匿迹。 可终究……舍不得。 喻礼每封都看,但是从来不回,也没有关注过信封上全英文书写的地址。 只是神色平静地阅览,然后小心翼翼合上,原封不动地塞进一个盒子里。 就像是在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 喻礼照旧把信纸叠好,塞回信封里,窗外又是一道闪电,他的手抖了一瞬,差点撕碎了信封。 喻礼咬住下唇,把信封摁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才撑开一道口子,勉强抖着手把信纸塞了回去。 他轻抒一口气,看了看外面还在哗哗作响的雷雨声,还是决定明天再去拿盒子,现在实在不想下床,更不想离开被子。 纠结半天,喻礼抿着唇,把信封塞进了枕头下面。 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正当他脱了衣服,准备就这么开着灯睡过去的时候,手机却密集地振动起来,喻礼抓过来一看,目光凝住了。 一个外国号。 喻礼盯着那一长串数字出神,直到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屏住了呼吸。 等到屏幕彻底暗了,才回过神来,整个身体都绷紧了,肌rou有些酸胀,泛起细细密密针扎般的疼。 还没来得及完全放松下来,电话又响了。 还是那个号,接连振动着,大有不接就会一直打下去的气势。 喻礼僵着手指接通,那边传来一道低沉的气音,像是在纠结要怎么开场。 喻礼也没有说话,于是两个人就隔着手机,共同静默了五秒钟。 他轻叹了口气,刚准备拔下耳机放在一边,电话那头的人却突然开口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贫穷却善良的女孩子,她的父亲死后……” 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带着些微的沙哑和磁性,颇有些深夜电台男主播的架势。 足够令声控们发狂。 而喻礼却木着一张脸,任由泪水流了满脸。 耳机那头是轻柔舒缓的音乐伴随着好听的讲故事声,电话这头是喻礼越发粗重的呼吸夹杂着些许的泣音。 两人没有一句交流,却默契地维持着这个奇怪的模式,谁也舍不得挂电话。 这个晚上,喻礼完全不记得什么雷声,什么阵雨,只梦见自己坐在温暖的大教堂里,靠在那人宽厚的怀中,听着他低沉悦耳的读书声,美美地睡了一觉。 真是个好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喻礼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昨天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怎么都不敢出来,只能早上去洗澡。 温热的水液冲走了身上的粘腻触感,稍微舒服了些,喻礼又挤了沐浴露在身上,却有些愣神。 熟悉的柠檬草香气,他一直没换过,可为什么…… 在祁湛身上就那么好闻,令他深深着迷,可用在自己身上,却没有任何感觉? 甚至无论是洗衣服也好,家里日常擦拭也好,用的都是以前的那套东西,却再也没有那种熟悉好闻的味道了。 喻礼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人。 可是他的声音,他的体温,他抓紧自己手腕的力道,他的脸庞,他的薄唇,那一切的一切,却像是深深地刻进了骨血里,再也忘不掉了。 喻礼轻啧一声,给自己随意冲了一下,就开始安排他之前看好的新项目。 忘不掉,那就让自己忙起来。 把除了睡觉以外的所有时间全部填满,累到再也想不起任何多余的事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湛哥怎么可能允许喻哥完全淡出他的生活那么久呢? 哪怕人不在,存在感不能丢。 好啦好啦,虐完啦,接下来看湛哥追妻吧,乖= ̄ω ̄= 第72章 回来爱你 三年后。 “喻礼啊, 你真的不考虑留下来跟老师做项目吗?”韩裕看着面前这个越发清冷的青年,满脸惋惜。 喻礼是他教过最有天赋,肯吃苦又上进谦卑的学生,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的惜才之心, 完全是把他当成关门弟子来教导的。 可自从几年前他创办了那个公司, 就越来越忙。 以学者和老师的角度,他自然不希望学生去做一个商人, 更何况只要跟着自己继续攻克那个命题, 所能得到的成就就对不会亚于他现在想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