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曳舟在线阅读 - 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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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一个杯子七八百的,工资够吗?”裴燃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不够啊。”方祈挂电话之前最后说了一句,“他就是个带资进组的小不要脸。”

    路上的街道看了就忘,到了之后裴燃直接进了门。

    说实在,手上拿朵花的男人在这个点儿一个人走进来,引人注目是真的,看着有点惨也是真的。

    一小姑娘直接就开始环视周围有没有看着像表白对象的人。

    裴燃没在意这点视线,走到吧台边把刚刚做好的绸花插进花瓶,跟花枝弯了一半的真花放在一起,看着还挺好看。

    “拿张纸。”裴燃见方祈看过来了就冲他笑笑说,“笔我这儿有。”

    方祈没说话,抓了张单子就给裴燃。

    单子上用油墨印了日期和金额,还有布朗酒,颜色挺淡,不是报税用的那种,只是店里做账用。

    裴燃想了会儿,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写完了就塞给方祈,让他歇业了给压花瓶底下。

    “怕人看啊?”方祈挺乐。

    “看有什么可怕的。”裴燃笑了笑,“就怕别人不知道这是我的心意,不珍惜。”

    方祈收了纸条,放在衣兜里:“给你记着。”

    “谢了。”裴燃笑着说,“实在太困,先回了,可能有段时间没法来。”

    “复工了?”方祈随口问。

    “没。”裴燃说,“还要两天。”

    再多的他没说,没什么解释的必要。跟周野用不着多说,跟方祈关系还没到。

    出门了以后裴燃就回家,这会儿他没那么困了,但还是想睡觉。

    洗完澡,拆了新牙刷。刷头的杜邦毛有点硬,不是很舒服。有人推荐过裴燃用电动牙刷,但裴燃不喜欢,嫌长得不好看。

    躺床上的时候侧过头,窗帘挺厚的,透不进光。台灯是旋转纽的,稍微打开了一点,裴燃就借着这点暖光睡去。

    他有点怕黑,那种什么都看不见的黑。

    第二天醒来是九点半,三流只有周野一个人在。

    二楼有洗浴室,周野只穿了一件短袖T,单手撑在洗漱台上刷牙。左手的绷带没换,边已经有点毛糙了。

    他不会做早饭,三流的厨房也只有最简单的三明治,周野吃不惯。

    叫了粥和油条,周野又在二楼待了一会儿。

    其实什么事也没干,洪涛拿来的纸被他随手放在桌上看也没看。有时候就是想一个人待着,没什么理由,也不用找什么原因,想到就这么做了,也不顾忌。

    外卖这个点来得不算快,小哥在电话里道歉了好几遍,周野说了声放门口就成以后等对方先挂了电话。

    挂电话前的最后一句是小哥惯例说的“祝您用餐愉快”。

    一个人生活成习惯的人会特别容易依赖别人随意的关心,但周野不会——他分得清什么是真心,什么是随口一句。

    下楼拿外卖,走吧台最近。

    花瓶就放在吧台的最右边,从楼梯上下来一眼能看见。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理智又告诉周野那么晚了,月季是不能被买到的。但是周野还是在路过花瓶的时候停了下来。

    花瓶下压着的纸条上就写了一句。

    ——送你一把永不凋零的心意,枪管里开出花。

    周野看了看那支长势实在愁人的月季,又看了看边上那朵长得实在怪异的绸花,一下子分不清楚裴燃花言巧语下的心意在哪儿。

    但他想了很久,连着这张印着字的纸条选择全盘收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第15章

    早餐吃了紫菜瘦rou丸,裴燃允许自己一个月吃一次高热量的食物。

    吃完了就上机跑步,矿泉水放在边上的架子里,跑完步给自己切了一个苹果和哈密瓜,喝完一杯温水就拎了外套出门。没刻意收拾过,有种随性的好看。

    他先去了趟面包店,买了一个紫薯三明治,然后去了陆缺那儿看他剪成片。

    陆缺一直挺有创意,剪的视频也有趣,软广硬广都加得不让人烦,一个视频的播放总量基本稳在千万级。

    裴燃剪不来视频,修图也只是懂点皮毛。他拉了把椅子坐陆缺边上看着他cao作,显示面板变来变去,还挺像回事。

    俩人没说话,陆缺工作的时候需要安静。

    过了大概四十多分钟,陆缺放下鼠标甩了甩手腕,他从昨晚上回来到现在一直就没睡过。

    “困吗?”裴燃问了一句,“累了睡会儿,反正不赶。”

    “没事儿。”陆缺喝了口边上放着的可乐,他通宵的时候一定得喝,“去一趟也就两三个小时,回来了再睡一样。”

    裴燃没再说,等视频传送完了以后关电脑走人。

    外边儿雪又开始下,车子停了一会儿就盖了一层。用雨刷器刮掉挡风玻璃上的雪,车头跟前车的距离挺近,倒车倒了好一会儿。

    路上两个人话都不多,偶尔讲了两句闲话,说了一下今天车的流量大。

    一直往城西开,西边是新城区,路宽,没那么堵。

    最后车停在城西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外面,窄得两个人没法并排。两边都是有了年岁的老建筑,破旧凝重,青砖上还长了点枯土。

    裴燃一身黑,陆缺直接套了件外套就出来,两边的道里还有水在流,听着声音有点儿像垂暮的晚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