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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傅闻善的脸,还是很想问——如果姚仞只是一个普通的前队友,为什么你只是听见他的名字,脸色就变得这么难看? 就好像这个名字对你有什么重大意义。 但他最终没问。 因为他在开口前,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是傅闻善的男朋友,只是一个彼此慰藉的床伴。 他没有理由去盘问傅闻善的过去。 这天晚上,两个人在医院随便对付了一晚,穿的就是医院提供的病号服,好在不是电视里常见的那种蓝白色的,而是浅灰色的套装。 第二天是傅闻善先醒,他看谢晚星还在睡,就没吵他,自己带了个口罩出去买早饭。 医院其实是提供早餐的,但是傅闻善自己去御和轩打包了一份清淡的素粥和点心。谢晚星就喜欢这家。 等他回来的时候,谢晚星还没有醒,蜷缩在被子里,睫毛又长又密,脸上不再像昨日那样苍白,而是重新变得红润,泛着桃花的色泽。 傅闻善没吵他,可他在床边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在谢晚星的脸上,偷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落在谢晚星的眉心。 “啪啪啪。”屋子里突然有人鼓掌。 傅闻善被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却发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挑身影靠在门边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正是昨天被他暗地里diss的发小,这家医院的少东家——骆阖。 他工作就是在自家医院,听说傅闻善昨晚抱了个人来他医院,一大早就特地赶来看热闹,没想到正好撞上这一幕。 他都不用看床上是谁,就知道是谢晚星。 李思蘅从前线传来的一线情报,说傅闻善假借炮友之名,实则暗度陈仓搞对象,这对象就是谢晚星。 骆阖一开始还不太信。毕竟这年头,哪有这么多炮友转真爱的故事。 可他刚刚看傅闻善低头亲谢晚星的那一刻。 他就信了。 这他妈哪里是床伴关系,这分明是情窦初开。 骆阖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上小学的时候都没这么清纯。 傅闻善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就把骆阖给拉到了走廊里,顺手关上了房门。 骆阖也不介意,就这么靠在走廊墙壁上,满是戏谑的看着傅闻善。 傅闻善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挑眉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骆阖从口袋里掏出个棒棒糖,慢条斯理地剥着包装纸,笑眯眯道,“来看热闹啊,你在我医院里,抱着个人来看病,你说我要不凑个热闹,那还对得起兄弟吗?” 他把棒棒糖咬进嘴里,冲病房内抬了抬下巴,明知故问,“里面,是谢晚星吗?” 傅闻善也没想抵赖,“嗯。” 骆阖笑意更甚,他摇了摇头,“李斯蘅跟我说你假借炮友之名谈恋爱,我还不信,结果你还真是……”骆阖思考半晌,终于找出个形容词,“纯情。” 傅闻善已经开始后悔昨天来这家医院了。 他就知道骆阖不会放过看他笑话的机会。 “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他从骆阖口袋里也掏了块巧克力,结果发现还是白巧克力,他嫌弃道,“你怎么还这么喜欢甜的。” 不过医院不能抽烟,有块巧克力也行。 傅闻善把巧克力扔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冲着骆阖道,“暂时还是炮友。” 骆阖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暂时,那以后呢?” 傅闻善往里面看了一眼,“以后再说。” 死鸭子嘴硬啊。 骆阖想。 他故意招惹傅闻善,“行吧,你说暂时是炮友就暂时是吧。不过如果你俩要是分手了,你可以把他介绍给我。我没洁癖,不介意你俩有过一腿。” 傅闻善一脚踹了过去,“滚。” 骆阖大笑起来,拍了拍自己白大褂上的印子。 他笑够了才说道,“今天我就不见弟妹了,哪天你们定下来了,通知我一下,兄弟绝对给你包个大的红包。” 骆阖说完就走了,看完八卦心满意足,他准备待会儿就去跟其他几个人分享一下傅闻善的最新恋爱情报。 这可比养成游戏有意思多了。 . 傅闻善赶走了那个烦人玩意儿,又重新回了房间。 谢晚星还在睡,睡得一心一意,两耳不闻窗外事。 傅闻善有点好笑地戳了戳谢晚星软嘟嘟的脸,谢晚星小声哼了一下,像是嫌他烦人,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阳光流淌了满地。 傅闻善也没再去吵谢晚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他又想起刚刚骆阖的话,还有更久之前,李斯蘅对他说的话。 他们都看出来了,说他对谢晚星动心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不会爱上谢晚星的。 这样荒唐草率的一段关系,彼此所求不过是身体,怎么可能转化为爱。 可是自从影视城回来以后,这两个月里,他跟谢晚星聚少离多,他却几乎每一天都会想起谢晚星。 想他在影视城里好不好,李斯蘅知不知道多照顾他,他拍戏累不累,有没有跟哪个剧组演员暧昧。 如此种种,诸多烦扰。 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