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节
褚余这么模样,倒还有几分西席先生的感觉。 可柳安安不敢把他当做一个正经的夫子。 第一幅画固然没有什么,可已经看到了第四幅,柳安安完全不能把这一幅画当做正经画来看。 “先看这里,”褚余捏着她的手,朝画上去指,“这是你,这是我。” 又指了指天边月色。 “画中是夜晚,可看懂了?” 柳安安红着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继续看这里,”褚余又捏着柳安安细软的手指,朝背景填色的窗指了指,那里是一抹红色,“这是红烛,在新婚之夜,也叫作喜烛。新婚洞房,喜烛燃一夜不熄。” 柳安安愣愣地跟着他的手走。 她只看见了画中的人,却忽略了画中的背景。 红烛暖光透着在窗户,廊檐门下铺着大红的毯子。 新婚,洞房花烛。 柳安安没有经历过,忍不住想,若是她也有新婚的洞房花烛,会是这样吗? 会是……他吗? 大红的喜烛燃着,酒香味会淡淡飘洒在屋里。立柱绑着红色的结,床榻上是大红的帷幔。 她会坐在床榻上,静候他的到来? 柳安安呆呆想了片刻,立即摇了摇头。 不不不,不会的。 陛下是帝王,能和陛下有新婚洞房的,只有陛下的妻子,中宫皇后。 她都在瞎想些什么呢。 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赶紧忘掉。 柳安安收回心思,只当做是陛下在教她,随手画的。 但是,到底是要教她什么呢? 这一幅画中,也不见有什么特殊之处。 紧接着就来到第二幅画。 第二幅画让柳安安有些尴尬。 这画中人,分明是她和陛下,可是都坐在床榻上,衣衫不整地。 看着怪让人害羞的。 褚余捏着她的手指,又指向床榻。 “新婚之夜,夫妇二人同床而居,这个知识你知道了吗?” 同床而居…… 柳安安点头:“……我,我知道。” “好,那下一个,”褚余心情很不错,慢悠悠捏着柳安安的手指,让她指尖落在画中人的衣襟上,“同床而眠,不只是分被同睡,而是同床共枕,一被而眠。同样,这衣裳,也该脱掉。” 柳安安有些抵触地想要抽回手指。 “可是,可是就寝时,难道不该留一件吗,”柳安安努力去找不一样的点,“陛下画的,分明……” 画中人的中衣都是衣襟大开!露着肌肤! 说是衣衫不整,都已经很含蓄了。 “不需要,为夫教你的,就是这个。” 褚余知道,自家小姑娘在王府时,镇南王太妃并未教她一些女儿家该知道的。她从入宫到现在,对男女之事知晓的太少,所有现在才学会的知识,还都是通过他才了解的。 所以这种事情,自然还是由他来继续教导的好。 “平日里你与我同枕而眠,自然是要留一件寝衣。”褚余继续说着,他声音低沉,就落在柳安安的耳边,让她耳朵忍不住发烫。 “但是刚刚为夫教你的,是新婚之夜,新婚之夜,夫妇二人不单单只是同塌而眠,还要行周公之礼。” 褚余面不改色,指点柳安安何为周公之礼。 和柳安安以为的那种是截然不同地,褚余就翻开第三幅画,第四幅画,对着其中人物形态已经改变的内容,教她是什么。 柳安安才听了一两句,就已经羞红了脸。 想捂着耳朵,偏偏褚余抱着她,让她不能捂着耳朵。 硬是要她听下去。 这,这都是什么呀! 柳安安羞得直接转头埋在褚余的脖颈。 “别教了……我学不会。” 柳安安才听了三言两句,就不敢再往下听。 以往从来没人教过她,睡个觉,还能睡出这么多花样来。 那她以往……和陛下同眠时,算不算,算不算是敷衍他呀? 柳安安连忙给自己鼓气。 教的是新婚之夜,她和陛下又没有新婚之夜,自然不算了。 和她无关! 柳安安想走,偏生被褚余抱在怀中挣扎不脱。 “陛下我不学了,”柳安安努力说道,“这些没有用,是新婚的人才学的,我不是,我不学。” 褚余笑着松开第四幅画。 以他的眼光来看,虽然形态都画了出来,但是怕她羞,画的粗糙又朦胧,只那么一点点的内容。 就这样都让她看不下去。 “不学?那当初徐女官给你的册子,你怎么就能看?” 褚余捏着她的下巴,逼她转头来看。 “为夫给你画的,可比那个册子含蓄的多。” 柳安安傻了眼。 半响,她才想起来当初徐女官塞给她的册子。 原来,原来那个册子是这种内容! 难怪当初陛下看见那个册子时,是那副表情。 柳安安结结巴巴说:“……我,我不知道。” “嗯,谅你也不知道,”褚余慢悠悠说,“后来我给你画的册子,你也没看。” 柳安安闭着嘴不说话了。 前面才说她用心学习,后面就让褚余直接戳破了。 她的确没看,那本册子的后面,肯定也是这种的画。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画这种东西。 柳安安简直无言以对。 “陛下,算了吧,这个不学了。” 柳安安顾不上别的了,连忙说,“今夜是要守岁的,我,我去绣个帕子,时间刚刚好。” “不许。” 褚余拦着人不让她动。 “今夜,为夫只给你一个任务,老老实实把这前面的四幅画学完。” “没必要……”柳安安才说了几个字,就让褚余打断了,“谁说没必要?” 柳安安鼓起勇气说:“陛下说了,这是新婚之夜的。我,我又没有婚嫁,不用学这个。” 又是这句话。 褚余都要被她逗乐了。 算了,这样也好。 “行啊,如果你不学,那我就直接身体力行教你,让你过个新婚之夜?” 柳安安瞪圆了眼,眼里都是对褚余这句话的震惊。 这……还能这样? 褚余微微一笑,笑得让柳安安头皮发麻。 “学不学?” 柳安安瘪着嘴,半响,勉勉强强委委屈屈:“……学。” 她害怕。 褚余忍着笑。 见她委屈,也不打算放过她。 日后新婚,总是要过这一步的。提前知道了对她是好事,懂了,就不会害怕。 现在纵容她,以后还是要由他来教,还不如早早教了,多给她足够的时间接受。 烛火在灯罩下摇曳。 长案上的四幅画折叠起来,褚余正在画第五幅。 柳安安羞得满面通红,不敢看也不敢不看,可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