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楚女士，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们警局肯定会给出最好的处理方法。”王长安也指导眼前女人的难过，想要安慰的话说不出口，只能够这般说道。 不过大约是因为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楚云荟虽然难受，这一次却感谢了警方所有的人，她带来了礼物，是她代言的香水，每个警察送一瓶，女孩子本来就喜欢香水，男孩子则是可以送给女朋友或者是家人。 这样的大大方方的模样，搞得王长安本来觉得这是自己警察局分内的事情，可楚云荟说这香水是她的一片心意，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忙碌，毕竟这几天警察局里面真的是不眠不休的，最后还是王长安点了点头，大家才收下了这个礼物，算不上是贿赂。 之后盯着警察局这边成为了郑国安的事情，楚云荟打算在这里待到判决下来再会到上京市，于是先去了酒店。 警察局里面人人都有的香水，不过大家都不好意思拆，一群大男人看着这香水稀罕的很，倒是女警察说起来这香水的来历是喋喋不休。 “这款香水可是我女神代言的第一款香水，名字就叫做神女的眷顾，据说这是因为制作这款香水的大师第一次真正见到我女神时候迸发出来的灵感，所以才有了这款香水，是法国的顶级香水牌子，咱们国内根本就买不到，现在一瓶炒到上万了，这一瓶官方价格三千多……真没想到女神这么贴心啊！女神的眷顾！这名字好！这不就是女神的祝福么？” 女警察这番话直接让警局里面的男人们对这香水顿时观看不同了，这一小瓶香水竟然就三千多块钱？炒出来的价格都上万了？ 他们警察每个月的工资也就是那么点儿，这种东西，足够他们一个月的工资了，这一次要不是局长带头收了礼物，估计是警察局里面没人敢收的。 大家正议论纷纷呢，王局长回来了，看到这气氛凝固，还有大家桌子上放的香水，咳嗽了一下说道。 “大家最近辛苦了，这个案件能够侦破的这么快，为楚女士找到亲生儿子，跟大家的努力是密不可分的，所以楚女士送的礼物我没有替大家拒绝，这是楚女士作为一个军人母亲对我们的感谢，希望大家都能够珍惜，将它用在自己身上，或者是送给自己最重要的人，楚女士说了，这款香水叫做女神的眷顾，希望大家以后每次出警，都能够得到女神的眷顾！安安全全的出去，安安全全的回来！！” 这番话一说出来，让所有人马上鼓掌，一个个兴奋的不行，王长安看着众人的模样，喊了孟超过来办公室，毕竟这件案子孟超有突破性的功劳，所以还是要奖励一下的。 警察局里面欢腾一片，酒店里面楚云荟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儿子阿财还坐在那里安静的很，倒是陈老婆子不知道去哪里了。 “陈婆婆呢？”楚云荟问一旁的兵。 “在厨房，好像是在清洗叶子。” 这里有两个兵看顾陈老婆子和阿财，保证两人的安全。 这个房间是总统套房，有专门的厨房，其实没有人会在这里做饭，大部分都是煮个咖啡之类的，而陈老婆子正端着一个玻璃容器，里面是一片绿。 “陈婆婆。”楚云荟过来，“您在干嘛？” 陈老婆子听到了楚云荟的声音，也没有转身，继续洗着树叶。 “我在清洗树叶，这是阿财最喜欢的树叶，我专门挑选的，平时都放在冰箱里，需要的时候拿出来清洗，阿财很喜欢。” 楚云荟低头看过去，发现玻璃容器里面是看不出名字的树叶，便想起了儿子昨天下午吹奏的曲子，心里顿时柔软成一片。 “是么？这是什么叶子呢？您能跟我说一下么？” 她很容易让人有亲近感，楚云荟就是这样，因为在军队呆的时间长了，更加容易跟人亲切的说话，果然陈老婆子也温柔起来，扭头跟楚云荟说话，两人之间关系倒是没有那么尴尬了。 “你是个大明星，应该会很多乐器，我觉得阿财在乐器上应该是有天分的，他啊，最喜欢听音乐，除了自己吹奏曲子之外，我还会给他放很多好听的曲子听，他听的可认真了……” 陈老婆子对于阿财的事情总是喋喋不休，带着宠爱，楚云荟倒是没有任何的嫉妒，只是觉得，儿子有这样的人照顾，心里满意极了。 只是想到陈老婆子的女儿和女婿，楚云荟心里又多了几分恨意，不知道该不该将今天知道事情告诉眼前的老人。 中午的时候，众人吃过饭，阿财被安排去睡觉，陈老婆子没有睡，跟楚云荟两人坐在客厅里，她才主动开口。 “小云啊，我已经问了跟你来的同志了，你有一个跟阿财一样大的孩子，那阿财现在是你的孩子，你那个儿子，是不是我女儿的儿子？” 她没有说我的孙子，反倒是用了我女儿儿子这句话。 楚云荟一愣，没想到陈老婆子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最终还是没有打算隐瞒对方，点了点头。 “对，他是你女儿和女婿的儿子，现在我的女儿因为生病住院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件事情，楚云荟回去之后就会说清楚，毕竟鸠占鹊巢从来都是错误的，那个位置，本来就是属于自己儿子的。 听到这话，陈老婆子才脸色忽然一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放在身前的手有些不自在的握在一起。 “我早上听到你打电话了，你去警察局了吧？是不是当年丢孩子的事情有了进展？” 她似乎猜到了什么，看向楚云荟的目光带着几分恍然，就算是眼角已经微红，却是强忍着没有眼泪。 “……”楚云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自己将会送眼前这个老人的女儿和女婿到牢里过最少十年的时间。 陈老婆子对上楚云荟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便已经猜到了所有事情的情况，叹一口气，伸出手拉住了楚云荟。 “傻孩子，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是老婆子我对不起你，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想既然阿财是你的孩子，那我女儿的孩子肯定被你养的好好的，你是个好女人，那孩子肯定被你养的很优秀，可是我家却让阿财这么跟着受苦，之前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我女儿如此讨厌阿财，还没满月，当mama的一口奶都不舍得喂给孩子吃，还是我跟她爸买了奶粉一口一口给喂大的，他们是犯了错误吧？警察同志既然能找到阿财，肯定是找到了他们了吧？当年的事情，是不是我女儿做的？” 对于自己的女儿，陈老婆子心里有自己的想法，早些年所有心思都帖在女儿身上，后来换来的却是多年不见，陈老婆子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是什么孝顺人，而且还有些自私，加上这两天无数次想到阿财小时候女儿的反应，就更加觉得女儿恐怕是一开始就知道阿财的身份，不然的话，也不会那么讨厌阿财…… 当母亲的，哪有讨厌自己孩子的？ 除非，她知道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 楚云荟也红了眼睛，她被拉着手，这么多天强忍着面具的模样终于崩溃起来，眼泪不停的落下来，看着可怜兮兮的，让陈老婆子也落下泪来，房间里面只剩下两个女人的哭泣声，一个哭泣着儿子的委屈，一个哭泣自己女儿犯下的错误。 过了不知道多久，楚云荟擦干了眼泪，看向眼前的陈老婆子。 “陈婆婆，警察已经通知我了，十九年前是您的女儿换掉了我儿子，所以他们夫妻两个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件案子已经立案了，可能会坐牢。” 她说出了这个结果，陈老婆子呆了一下，随后却是没有多少心疼，反倒是看着楚云荟说道。 “是他们犯了错误，就改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坐牢也是应该的，阿财这些年跟着我们受苦，她也不知道亏心不亏心，小云，不瞒你说，这些年自打我跟我男人养了阿财之后，我女儿就再也没有回来看过我们，她害怕见到阿财，弄来弄去，这一家子亲人，倒是已经成了仇人。” 她老了，能够管的事情太少了，女儿已经长大了，应该为了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她也没几年好活了，只要能够守着阿财，就已经是一件让她高兴的事情了。 “陈婆婆，您还有阿财呢，他以后一定会好的，就算是不好，我也会代替他孝顺您的。”楚云荟做出保证，她不是一个迁怒的人，虽然当年的事情是陈桂香和王喜福做的，可是陈婆婆在阿财身上下的功夫，那是平常人都做不到的，所以楚云荟不会去迁怒她。 两人算是说开了这件事情，倒是没有了那么多的隔阂，一起看着阿财吃饭，发呆，吹树叶，这些简简单单的事情，就已经让楚云荟很开心的了。 晚上的时候，楚云荟接到了丈夫萧坤的电话。 “云荟，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蕊蕊的病严重了，医生说可能要在术前进行化疗……” 萧坤的声音无比痛苦，想到女儿可能遭受的那些，简直是恨不得以身替之。 “骨髓匹配上了么？”倒是楚云荟冷静的很，现在这个念头，白血病已经能够进行治疗了，虽然过程比较复杂，但是既然生病了，肯定是要治疗的。 “恩，我的配上了，到时候可以用我的，只是这前期的术前准备比较复杂，到时候也不知道蕊蕊会疼成什么样子。”萧坤听着医生说化疗放疗和输血的事情，听着就觉得疼痛无比，更不用说这一切将会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了。 “那我明天就回去。”楚云荟重新制定计划，随后说道。 “我找到我们儿子了。” 这句话一出来，电话那头忽然没有了声响，也不知道是萧坤太过于震惊，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件事情，萧坤久久没有说话，楚云荟就这么等着，没有再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萧坤在问出来一句话。 “……那、那他好么？” 他有些不情愿，或者说有些心情矛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情复杂。 “不好，他一点儿都不好。”楚云荟的声音更加冷漠了，她想到丈夫可能会偏心一手带大的萧安旭，可她没想到丈夫会如此排斥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一瞬间，楚云荟只觉得浑身发冷，孤立无援。 电话那头再次沉寂起来，萧坤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想等妻子说，可是妻子也不开口，只能够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那、那你打算把他带回来么？你要是把他带回来，那安旭怎么办啊？他、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最近医院里面蕊蕊的事情他都忙前忙后的，难道我们要现在告诉他么？” 他有些急忙的说着话，语气里面呆着对萧安旭的维护，这样的丈夫，让楚云荟更加的心冷。 明明她已经说过了，儿子情况很不好，一点儿都不好，可是丈夫却一点儿都没有关心过儿子，反倒是担心萧安旭？ “这是你的事情，我现在还没有回去，回去的话，我会亲口告诉他，而且我不想瞒着你，十九年前我的儿子之所以跟萧安旭交换，就是因为萧安旭的母亲换掉了我的孩子，所以现在明源市这边的警察局已经立案，不到一周的时间，相信他们就会被判刑，认证物证都在，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楚云荟知道，大人之间的事情不该迁怒在小孩子身上，可是萧安旭作为这件事情中的既得利益者，楚云荟无法用平静的心情去面对他，因为他夺走了自己儿子所有的生活。 萧坤没想到听到的是妻子这样的话，他知道妻子一向是强势，说要告诉萧安旭，肯定会告诉安旭，这心里自然是难受的紧，一时之间顾不上当年的真相，恳求道。 “云荟，就当是我求你，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安旭好不好？蕊蕊的病现在还这么严重，马上就要准备手术，你这样的话，要是让蕊蕊知道哥哥不是亲生的，那蕊蕊肯定会受到刺激的……” 他终究还是将女儿拿出来当挡箭牌，让楚云荟冷笑一声，倒是看清楚了自己相处多年的这个男人。 她冷笑之后，给出了让萧坤满意的答案。 “行啊，这件事情在蕊蕊身体没有好之前，我不会告诉萧安旭，一切等蕊蕊身体好了之后再解决。” 到时候一并把你也解决了。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想到从出生到现在从未说过一句话的儿子，还有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女儿，眼睛再一次通红，这一次，她拨打了自己哥哥的电话。 楚云荟从小就是大院儿的孩子，往上数的爷爷都是老红军了，父亲是军区工作的，哥哥也是，就她是文艺兵，后来还嫁给了不是这个圈子的萧坤。 父亲和哥哥都嫌弃萧坤性格软弱，可楚云荟当时喜欢，也就同意了这婚事，如今看来，父亲和哥哥说的是对的，萧坤这样的性格，说的好听一点儿是性格软弱优柔寡断，说的难听点儿，就是是非不分。 养子跟亲生儿子，轻重都分不清么？ 跟哥哥哭诉了关于阿财事情之后，楚云霁直接气的拿着电话骂人了，并且表示自己马上会找最好的心理医生，让meimei直接把人带回大院儿里面给父亲照看，父亲这些年已经退休了，在家里赋闲…… 因着女儿的事情，本来要在明源市这边待一段时间，可现在必须要走了，孟超也送来了一个礼物，是王财的身份证，只是这身份证上，已经不是王财，而是萧清荣。 这个名字，是楚云荟留下来的名字，当年第一个孩子出生之后，本来是让爷爷取名的，爷爷当时挑选了很多名字，才挑选了这个，说国家现在太平了，就希望孩子以后能够荣华富贵。 只是楚云荟那个时候没有用这个名字，因为丈夫恳求她用萧家的排序，萧家到了这一代，排序为安，所有孩子名字里都有个安字，最终那孩子被起名萧安旭。 如今看来，这一切大约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楚云荟拿到了这个身份证之后，也是心情复杂。 “这名字好，清荣，清荣，怪好听的。” 陈老婆子也识字，虽然认识的不多，但是好歹清荣还是认识的，听到这名字之后，就觉得比阿财好听的多了，配得上阿财这张脸。 “这是我爷爷以前为清荣起的名字，是有寓意的，是希望国家河清海晏，希望孩子能荣华富贵。” 楚云荟笑眯眯的解释，让陈老婆子觉得这名字更好了，觉得这文化人起名字就是好，寓意都好！ “好，好，荣华富贵，我看这名字就是极好的！” 命运仿佛重新回到了那条横流之中，楚云荟在第二日坐了朋友的私人飞机回到了上京市，直接带着萧清荣和陈老婆子去了老宅那边。 她之后还要照顾女儿，可能没有办法照顾儿子，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儿子暂时托付给父亲和嫂子照顾。 楚云荟回来的这一天，楚家人都在，楚老爷子，楚大哥楚云霁，以及他的妻子都在焦急的等待楚云荟。 车子停在了院子外面，楚云荟扶着陈老婆子下车，然后看到自家儿子乖巧的下车，更是心里叹息，儿子看起来真的是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为什么偏偏是自闭症呢？ 带着人走进去的时候，楚老爷子都着急的不行了，一家人都站着等，接着就看到了门口进来的楚云荟，还有就是身后的长发少年萧清荣。 “爸，哥……”一看到自己的亲人，楚云荟又委屈起来，眼睛差点儿流出眼泪来，让一旁的嫂子心疼的不行。 “行了，多大人了，别哭了，孩子回来就行。”楚老爷子也是心疼，可女儿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前些日子蕊蕊的事情就已经让楚老爷子闹心的不行，这会儿又弄出来大儿子是假的这话总是情，搞得楚老爷子简直是要打死萧坤这个女婿了！ “爸，哥，嫂子，这是我儿子清荣，这是一直照顾他的陈婆婆。” 之前电话里面有跟爸爸说过这些，所以楚家的人都知道眼前人是谁。 众人赶忙自我介绍一番，随后都将目光放在了萧清荣身上。 “这孩子……终究还是用了父亲起的名字，若是你爷爷还在，心里铁定是高兴的。”听到清荣两个字，楚家的人都是心情复杂，楚父叹息着，发现这孩子果然是眼神什么都不看，也不说话，站在那里傻乎乎的，想到女儿说的自闭症，楚父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