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斥骂

    “外祖母，你放心，我身边的黄柚和月紫可以留下来看顾着她。”萧璇很是开心地抬手搂住了永寿大长公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外祖母，外祖母果然是最疼我的了。”

    “怎么？我听着你这话，要是我今日不应了你，我就不是最疼你的人了吗？”在诸多孙辈、重孙辈的孩子当中，永寿大长公主最为喜爱的便是萧璇了，她故意皱起了眉头打趣萧璇道。

    “才不是呢。”萧璇不理会永寿大长公主的打趣，仍旧搂住了她甜甜地说道。

    “璇儿。”永寿大长公主看着萧璇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换了话题说道。“我答应你能暂时收留这个小丫头，但是她的身份来历还是不得不查。宫中守卫森严，这个一个点儿大的口不能言的小丫头没有多大可能是自己混进宫去的。她即便没有什么歹心，但是你们母女处在深宫之中，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防的。你手头若是没有合适的人去探查，就与外祖母说，外祖母虽然已经离宫多年，但是在宫中还是有些脉络的。”

    萧璇忙点点头。

    当晚萧璇留宿永寿大长公主府，虽然永寿大长公主在自己的大长公主府中早就为萧璇留了一处单独的院落。但是每每要是萧璇过来在府中留宿时，大多数时候还是住在永寿大长公主的院中。

    晚上的时候，萧璇和柳家众人一起吃了晚饭，扶了永寿大长公主、陪着柳驸马回了院子。

    “璇儿，早些回去休息吧。”永寿大长公主不忘嘱咐萧璇，“明天早些回宫，别让你父皇、母妃为你担心。下次若是再想外祖母了，就派人出宫传话给我，外祖母进宫去看你。”

    “哪里能让外祖母为我奔波呢？”

    “那你一个公主就能天天往宫外跑了？你父皇宠爱你，才给了你这样的颜面，可是你要记着往日你上头的诸位哥哥们还在宫中居住的时候，除非是领了正经的朝职以外，都是不能随意出宫的。”永寿大长公主将萧璇鬓边散落的一缕发丝捻住，轻轻地抬手挂与她的耳后，看着萧璇年少懵懂的面孔语重心长地说道。“如今你十五岁了，没几年就要嫁人出宫住在自己的公主府里了，眼下就乖乖听外祖母的话，好好地多留在宫中陪陪你的父皇和母妃，好吗？”

    “嗯，璇儿都知道了。”萧璇听了永寿大长公主说的这么一番话，一瞬间有些怔愣，反应过来后赶紧点头。“璇儿记住外祖母的教导了。”

    “这才是个好孩子。”永寿大长公主含笑看着萧璇说道。“好了，回去你房里吧，我和你外祖父要休息去了。”

    “嗯，恭送外祖母、外祖父。”

    萧璇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永寿大长公主和柳驸马夫妻二人携手而去，如今已到高龄的他们夫妻身子不再十分挺拔，在自家的院子里头许是更放松了一些，加上了两人毕竟到了这个年纪，精神、气力早不如年轻人了，远去的背影甚至还有些佝偻着。

    但是萧璇在他们的身后一直目视着他们两人，他们的手始终是交握在一处的。

    那一瞬间之中，萧璇看着自己的外祖母和外祖父的模样，心中竟然也涌起一股淡淡的艳羡之情。情爱之间最初的浓情挚爱不会久存，能有这样的相伴、携手终老，已经十分可贵了。

    “公主，房间里的热水已经放好了。”伺立在萧璇身后的丹橘见萧璇呆站着原地迟迟没有动静，上前小声提醒道。

    “好，我们回去吧。”丹橘的声音唤醒了一时有些出神了的萧璇，她点了点头，便转身回了永寿大长公主为她布置好的院子。

    到了临睡之前，萧璇让丹橘将黄柚、月紫连同澄橙一起喊到她的面前来。黄柚和月紫很快过来了，但是澄橙许是年纪小的缘故，被黄柚牵着过来的时候还不停打着呵欠。

    “澄橙坐在我身边来吧。”萧璇唤澄橙到自己身边去，澄橙也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萧璇脚边的脚踏上头，靠着萧璇的小腿又打起哈欠来了。

    “黄柚，月紫，澄橙不能留在宫中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萧璇说道。

    月紫和黄柚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我其实本想着将澄橙安置在我的公主府内的，可惜我的公主府眼前才刚刚开始修建，所以现在只能将来历存疑的澄橙安置在我外祖母的府上。”萧璇说道。“丹橘和绿林不方便离宫，你们也是我倚重的人，平常也和澄橙接触比较多。澄橙这种情况不好单独留在永寿大长公主府，我得留下两个熟悉她、她也熟悉的人看顾着她。你们是最佳人选，你们可愿意留下吗？”

    “奴婢二人是伺候公主的，公主是我们的主子，有什么吩咐奴婢们都是应该做的。”黄柚看了看月紫，见她也不做声，这才出声说道。“公主让奴婢们留下，奴婢们就愿意留下来。”

    “好，我已经和外祖母说好了。你们到时候就带着澄橙留在外祖母为我留下的请澜院中居住，一应伙食都从我外祖母的院子中出。”萧璇嘱咐她们道。“澄橙的情况你们都了解，我不多说，只再嘱咐一句。不必多拘着她，但是务必别让她生出什么事儿来。等我的公主府建好了，你们就带着她去我的公主府。”

    “是，奴婢知道了。”

    萧璇满意得点点头，这才低下头来看澄橙的反应。

    可她倒好，自己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罢了，她就已经靠着萧璇的小腿呼呼大睡了起来。

    “澄橙，起来。”萧璇伏低了身子，伸手轻轻得在澄橙的脸上拍了几下。

    很是警醒的澄橙很快清醒了过来，防备的眼神在落到了萧璇的脸上后也慢慢退去了。

    澄橙拉住了萧璇的手，十分依恋的样子，嘴里还呜呜了几声。

    “澄橙，你现在听好了。”萧璇看着她的双眼，萧璇知道澄橙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听话还是足够听话的。萧璇有意放慢了自己的语速，一字一句得对着澄橙说道。“因为你的来历不方便继续留在宫中了，我将你托付在永寿大长公主府上，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我知道你害怕陌生的环境，所以我会留下月紫和黄柚她们两人在这里陪着你。你一定记住要乖乖听她们的话，不要在大公主府里胡乱撒气、使力，好不好？”

    澄橙一直盯着萧璇的嘴巴，脸上的表情渐渐得也严肃了起来。直到萧璇终于说完了这么一番话来，澄橙这才会意似的点点头。

    “好，真听话。”萧璇夸奖了她，澄橙的脸上立刻又挂起了笑来。“好了，黄柚、月紫你们带着澄橙下去吧。”

    第二日起身后，萧璇遵从了永寿大长公主昨晚的嘱咐，在早早儿地起身陪着永寿大长公主和柳驸马用过了早饭后，便启程回宫去了。

    月紫去院子里安置去了，黄柚则牵着澄橙将萧璇送到了府门外。

    “我要走了。”萧璇登上了马车，却没有急于进车厢坐下，反而小心地在车辕上转过了身子来对着黄柚和澄橙说道。“你们三个好好地在大公主府上住着吧。”

    “是，公主。”黄柚福身、见一边的澄橙没有反应，轻轻在她胳膊上敲了一下，澄橙这才学着黄柚的模样，别别扭扭地给萧璇行了个礼。

    “好了，你们回去吧。”萧璇说罢，转身进了车厢。

    丹橘拍了拍黄柚的肩头，又把自己藏着的一包点心塞进了澄橙的手心里，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萧璇回到了宫中，第一时间去找楚帝请安。结果倒是破天荒的，楚帝的凌云殿似乎来了不少外臣，吴川知道了萧璇前来，马上迎了出来。

    “奴才给昭月公主请安。”

    “吴内侍官请起。”萧璇虽然得楚帝宠爱，凌云殿一向是想进便能进的，可她不是没有眼力劲儿的人，今日凌云殿中有些异常的气氛打从她走到殿前的院子里就大概能感受得出了。“我瞧着父皇今日好像有事，应该是不方便见我了吧？”

    “是，今日陛下临时派人招了不少官员入宫议事，恐怕今日之中陛下都没有空来见公主一面了。”

    “那好吧，既然父皇今日有要事处理，我便不多打扰，这便回去颐华宫了。”萧璇笑道。

    “公主慢走。”

    萧璇才一回到颐华宫，正想着要去和柳皇贵妃说一声她回来的事情。结果还没走到柳皇贵妃的殿中，已经听见柳皇贵妃骂人的声音的，听着柳皇贵妃话里的意思，挨骂的人应该是她六哥萧珺没错了。

    “你不给你大哥争气也就罢了。”柳皇贵妃此时正拽着萧珺的耳朵骂人呢。“还非要惹出些事来给人抓把柄，陛下亲命锦旗卫暗查的案子你都敢过问了？！”

    “母妃，我不是要过问案情的，”萧珺早已生为人夫、人父了，平日在外行走的时候也是很有皇子尊严的，此时耳朵被柳皇贵妃拽着拎起来的模样却十足狼狈了。“不过是因为段少澜牵涉在内，他一则是我的好友，二则是我未来的亲妹夫，我也是担心他的安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