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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伏丘带他去吊桥之上看“灵光”的行为也十分蹊跷。 据季青临所知,到目前为止能看见这灵光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是池若谷。而伏丘不仅知道这灵光在他身上,竟还知道他只有在镜中或是水中这些倒影之上才能看到自己身上的灵光。 最后,季青临失去的记忆在姑若的“白布”上,而这块“白布”唯有在玉佩入水化为鲤鱼原形之时才可传回,且中途不得打断,这一点连解无移都一无所知,而伏丘却像是对此了然于心,干脆利落地推他下水取回记忆。 由此看来,伏丘对于北海尽头,对于转生,对于灵光和玉佩的了解几乎与季青临都不相上下,甚至很可能比他知道的还要多,这令季青临不得不重新审视他的身份,好奇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当然,这个问题不仅季青临好奇,解无移也是一样。 当年季青临出生时京中“神童”传言四起,因他的生辰恰巧是在立春,身在京中且知道水镜生辰的释酒是第一个对他身份有所猜测的人,派人前去季府赐名被拒后,释酒也并未急着试探,想着反正日后还有采婴大典,大可以到时再试究竟,却未料到自从季青临出生后,季老爷竟是一直将他藏于府中,连采婴大典都未曾带他前往。 与此同时,跟随“哥哥”墨兰抵达京城的烟雀听闻了释酒赐名之事,不由对这个“神童”产生了好奇,设法进入季府成了季青临的贴身丫鬟,并在屡次试探中确定季青临的确是个记得前世之人,但却发现他记得的只有书卷诗文而再无其他。 烟雀本就对水镜那些记述见闻的册子一无所知,自然也不会因此而联想到季青临就是水镜的转生,但记得前世之人到底罕见,烟雀还是以将诗文大肆流传出去的方式吸引了解无移前来京中。 当时季青临流传出去的诗文大多都是新作,但描写夭桃镇女子描眉之景的那一篇却让解无移几乎就要认定他是水镜,但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何季青临仅仅记得那些书卷诗文而对其他往事毫无印象。 故此,他并未急着向烟雀提及自己的猜测,只让她继续留在季府观望,而后入宫与释酒相谈了一番。 然而,释酒对于季青临只记得书卷的原因也并不知晓,二人最后只得出了一个不甚确凿的结论——这或许与当初玉佩易主之后水镜记忆受损有关,至于具体如何受损以及能否恢复,他们也是不得而知。 可以说,一直以来四季谷中对于季青临的身份心中有数的也不过只是解无移和释酒二人,因为他们当年与水镜相处最多,对水镜最为了解和熟悉,除他们以外,就连烟雀也未曾生出过如此大胆的猜想。 而伏丘此人,一千三百年前就不曾与水镜有过多少交集,且这些年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此次甫一回谷便要求与季青临“单独聊聊”,这本就已是十分古怪。 解无移原以为他可能是对季青临的身份有所怀疑,以为他是要以询问的方式验证自己的猜测,却不料他竟是直接助季青临将千载记忆一举寻回,这对解无移来说着实是做梦也未料到的结果。 此时季青临问及伏丘究竟何人,解无移亦是认真望向了他,等一个解答。 伏丘似乎对季青临会提出这个问题并不意外,但却先是将他们上下打量了一遍,确认道:“你们打算就这么湿着听?” 作者有话要说: 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论语·述而》 第165章 天地同生命途迥 季青临其实早已忘了二人此时还是浑身湿透, 此时听他这么问,转头看向解无移道:“你可需更衣?” 解无移一看他的眼神便立即会意,显然他和自己一样十分怀疑伏丘这是在岔开话题, 配合着道:“不必。” “很好, 我也是, ”季青临转回头看向伏丘笑道, “你看,年轻就是这点好, 身子骨硬朗不娇气,不如咱们直接切入正题?” 伏丘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索性一弯腰在他们面前盘腿而坐, 看向季青临道:“我究竟是何人,你心里当真就没有一点想法?” 季青临如实道:“原本没有, 现在有了。” 伏丘笑道:“说来听听?” 季青临道:“一千三百年前,在你隐居的桑地山中,你之所以会让我单独跟你进屋交谈,是因为你当时看见了我身上的灵光, 对么?” 伏丘点了点头。 季青临继续道:“进屋之后, 你对我邀你参与之事并未深究,反而问了我三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姓甚名谁,年岁几何,来自何方。你之所以这么问, 是因为在你看见我身上的灵光时就已经对我的来历有了判断, 但却不能肯定,希望通过我的回答来验证, 是么?” 伏丘又是点了点头。 季青临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盯着伏丘思忖片刻,面上神色明显严肃了几分,蹙眉试探道:“你……认识我爹娘?” 伏丘一笑,意有所指道:“那要看是哪个爹娘了。” 季青临口中的“爹娘”指的本就不是季家夫妇,此刻听伏丘这么一说便知他亦是此意,脱口而出道:“你是五神之一?” 还未等伏丘回答,他已是脑中飞转进一步猜测道:“苍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