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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其余霍家军听了,赶忙跟着道:“对,将军,咱们绝无怨言!” “对,绝无怨言!” “绝无怨言!” 水镜垂眸一哂,他知道,此时霍家军说出的这几句比自己所言千百句更为戳心,霍家军越是无怨无悔,霍绝便越是愧疚难当。 水镜撑地起身,拍了拍身后尘土,缓缓道:“诸国之间的纷扰我本不欲多管,只是今日有幸见识了将军的惊绝身手和霍家军的不凡气度,心下钦佩,不愿诸位羊入虎口枉送性命罢了。若将军仍旧执意前往,我亦不再阻拦。言尽于此,何去何从,将军好自为之吧。” 说罢,水镜转身,迈步往山中行去。 “等等!”霍绝忽然喊道。 水镜顿了脚步,回身俯视。 霍绝仰头望着他,双眉微蹙,眼中满是不解与疑惑:“阁下……究竟是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宝藏天使可爱指数妖妖灵,醉里挑灯看剑,锦鲤的营养液和霸王票^▽^ 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敌则战之,少则逃之,不若则避之。——孙武《孙子兵法》 小敌之坚,大敌之擒。——孙武《孙子兵法》 第130章 暗探兰兆寻真相 他此时已经相信眼前这人并无恶意, 但他实在是不明白,此人既然说“诸国纷争不欲多管”,显然不属于任何阵营, 那么他又为何能对大銮兵力分布了解得如此清楚, 为何会恰好出现在他率兵驰援的必经之路, 又为何要出言劝阻他前去赴死呢? 水镜笑了笑, 想起人间常以“天命”,“缘分”之类的说辞来给巧合披上一层玄而又玄的外衣, 便索性也借来一用,道:“将军可信天意?” 霍绝抿了抿唇,似乎是认真考虑了一番,这才严谨道:“略信几分。” 水镜点了点头,道:“那将军就当我的出现是天意便可, 是天意让我来给将军做这……指路人。” 霍绝似乎放松了些,但放松之后, 眼中的失落与黯然却失了遮掩,逐渐浓郁起来,他收回仰望的目光,有些茫然地看向峡谷前方, 凝眉喃喃道:“可在下……此刻却不知路在何方。” 水镜垂眸静了片刻, 抬眼道:“将军现有的兵力与大銮悬殊太大,无论硬拼还是智取都没有胜算,但若是将军今日愿意避其锋芒保全实力,来日未必没有机会发展壮大卷土重来。” “将军须知, 路并非只通往前方, ”水镜抬手指向霍家军的来路,“也通往身后。” 霍绝顺着他指的方向回过头, 所有霍家军也回头望去。 许久后,霍绝转回头来,对水镜遥遥抱拳道:“多谢。” 水镜轻轻颔首:“告辞。” 说罢,再未停留,转身离去。 谷中马蹄声起,水镜并未理会,一路上至山巅,这才停下脚步,回首望去。 滚滚烟尘中,骏马遥遥向南方奔去,虽不如来时急切,马蹄声中却依旧透着笃定。 水镜并不知晓这名震四方的霍家军往后将会何去何从,他甚至不知自己为何要费如此多的口舌横加劝阻。 许是如他自己所说,是为霍绝的惊艳身手和霍家军的不凡气度而心折,不愿见他们枉送性命,又或者只是心意所引,故而随心所欲。 水镜垂眸笑了笑,这世上之事本就未必桩桩件件都能寻出个缘由道理,想做便去做了,这即是水镜的道理。 转身欲离开时,他忽而想起解无移的一句话来。 “在你看来,诸国纷争或许只是来日史书中潦草一笔,而我却身在史中,避无可避……” 水镜偏了偏头。 旁人乃是避无可避,而自己却是可避却未避。 如此一来,是否也能算得上是身在史中了? 他轻笑,挑了挑眉。 成为史中之人。 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 与石不语约定的三月之期如今还剩下一月多,水镜漫无目的地走在山野间,想起释酒曾说的兰兆内变,便索性转了方向,由白赫往西去了趟兰兆。 先前水镜与释酒都推测,乌兰达根本没有离开兰兆,他的境遇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被图克巴安杀了,要么是被图克巴安囚禁。 水镜更偏向后者。 他知道乌兰达手中握着能够统御兰兆战马的御马哨,而这一力量必然是图克巴安不舍放弃的,即便他想杀乌兰达,也必然会先得到御马哨吹奏之法。 但依着乌兰达的性子,必是刀架在脖子上也逼不出一个字来,想从他口中问出御马哨吹奏之法,恐怕要经历一场旷日持久的对峙磋磨。 水镜暗中跟了图克巴安几日,没费多少功夫就跟着他在一处人迹罕至的草原上找到了软禁着乌兰达的穹庐。 乌兰达虽被软禁,过得倒还算悠然自在,该吃便吃,该喝便喝,无论图克巴安如何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他都当是耳旁风吹过,不怒,不屑,不理会。 不过,他二人对话中透露出的内情倒让水镜有些意外。 原来,就连乌兰达的亲jiejie,图克巴安的枕边人乌兰塔娜也不知实情,她还真当乌兰达是通敌未成畏罪潜逃,还因此觉得愧对图克巴安,故出面帮图克巴安安抚乌兰部众将,规劝他们与图兆合并。 水镜撇嘴摇头。 人间常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看来果真如此,乌兰塔娜这一出可真是给了图克巴安不小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