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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无移轻轻拍了拍季青临的后背,轻声道:“别看了。” 季青临垂下眼去,缓缓点了点头,解无移垂手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转身走出了屋子。 与季青临相比,四季谷几人显得平静许多,这千年来他们都早已见过各种各样的生离死别,所以面对此情此景倒也没有生出太多感慨。 乌兰达命人敛了袭英的尸身,裹上油布密封,和先前那些黑袍人的尸体一样派人送往榆州。 季青临看了看这山谷中的村落,随处可见的忙碌兵士,三三两两的往来村民,时不时驶过的车马,一切都和之前未有不同。 袭英的离去仿佛只是秋日里落在湖面的一片枯叶,未能激起任何涟漪。 正出神时,季青临忽然感觉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转头一看,便见石不语正站在他身侧,抬手冲他打了个几个手势。 解无移在旁道:“他说‘他解脱了’。” 季青临这才明白石不语竟是在宽慰自己,浅浅弯起嘴角点头道:“我明白。” 等乌兰达处理完袭英的事时已接近正午,几人正准备先去吃饭,却见几辆马车从进村的峡谷中驶来。 那峡谷便是之前解无移和季青临来时被士兵拦下的那条路,所以能从那处过来的必然不是寻常百姓。 车到近处停稳后,从车上下来了几名兵士,乌兰达一看才想起这是先前派去将南山黑袍人尸体送往榆州的那批人。 兵士们走上前来,先是对乌兰达行了礼,而后领头那人将情况简单汇报了一番,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来,说是济元堂堂主让他带回的书信。 乌兰达接过信封,对他们道:“这些天车马劳顿,都先下去歇息吧。” 众兵士抱拳称是后转身离去。 乌兰达拆开信封将信取出,快速地大致看了一遍后,眼中露出了一抹意外,他转身将信递给解无移道:“先尊,池若谷说他有要事相商,但兹事体大不便令人转述,望你们能尽快赶去榆州。” 解无移接过来看了看,而后折起信纸道:“也好,我们在此于此事也无助益。” 说完,他又转头对乌兰达嘱咐道:“你留在此处守好龙血树,按原计划将龙血竭分发下去,另外,继续联系伏丘,尽快让他过来一趟。” “好。”乌兰达点头道。 一切安排好后,他们也未再耽搁,简单吃了几口午饭,之后除了乌兰达以外的四人便坐上了前往榆州的马车。 从大銮舆图上看,榆州距离芪地并不算太远,但他们乃是从芪南出发,而榆州则在芪地以北,如此一来,他们便须穿过整个芪地,少说也是数日的车程。 为了节省时间加快速度,车夫和马匹每到一处驿站便是一换,而季青临几人一路上就几乎没有下过车。 吃喝一概从简,困了便靠在车中囫囵眯一觉,醒了便看看窗外景色,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几句,倒也不算太过难熬。 可银锣毕竟是个姑娘家,在车中潦草睡了几晚后只觉浑身酸痛,眼看又到了神困体乏的后半夜,她终于是忍不住撩开车帘幽怨道:“还有多远?” 车夫拉着缰绳笑道:“姑娘莫急,前头就是榆州城外小榆林,穿过那林子就到了。” 银锣放下车帘长舒了口气,拍着自己的后腰感慨道:“可算是要到了,再在这车里睡下去,我这老腰都要断了。” 季青临倒是没觉得辛苦,许是因为看什么都新奇,他这几日来既不觉得困也不觉得累,甚至连饿的感觉都没有,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精力充沛。 他看着银锣笑道:“等会到了榆州,你让池若谷给你配些补药好好补补。” “不不不,”银锣颓废摆手道,“现在能滋补我的只有床,只——有——床。” 她话音刚落,车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啼,几人一听便知这是白毛的叫声,解无移掀开车帘往前看去,季青临和银锣则一左一右地从车窗探出了脑袋。 只见白毛不知何时已经超出马车老远,此时正如一道闪电般从前方漆黑一片的夜色中向马车飞来,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紧急情况。 而就在此时,远处小榆林中突然有一束紫光蹿起直冲而上,接着便在白毛身后的夜空中绽放出了一朵明亮的紫色烟花。 那烟花稍纵即逝,可巨大的爆炸声响却将拉车的马惊得原地扬蹄长嘶了一声,连带着马车也一阵剧烈晃动。 银锣一看见那烟花,立即缩回脑袋对解无移喊道:“是池若谷,他出事了!” 第82章 小榆林中激战痕 解无移也顾不上理她, 对车夫道:“去林中,快。” 车夫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听得出事情紧急, 一边猛抽鞭子一边连连喊“驾”, 逼着那马向前冲去。 这马本就受了惊吓, 此时吃痛跑起来更是疯狂, 车厢被它拖得像是要腾空而起,七上八下地颠簸乱晃。 季青临的身子随着车身剧烈地摇晃着, 心中却异常清醒。 方才看到那烟花时,季青临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究竟在何处见过。 而从银锣和解无移的反应来看,那应该不单纯只是烟花,而是一种信号。 他突然想起初到芪南那夜解无移出屋给银锣“传讯”时, 他似乎也曾听到这样的一声爆破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