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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把木墙拉起来了。 如果说之前乌罗想找美人邻居见面纯粹是想知道大量的盐到底从哪儿开发,那现在他迫切想从对方那里得到这附近大大小小部落的相关讯息了。 男人们宛如撒了欢的野狗一般疯狂练习射箭,到天将暗的时候果不其然断了五把弓的弓弦,好在弓箭没有断,还不至于质量差到让乌罗头秃的地步。弓弦断是比较正常的事,多搓些备用就好了,乌罗只问他们有没有伤到手,没人吱声,显然就是全员皮糙rou厚十分平安。 练习的木箭也断了几根,默拉弓上瘾,后期简直是抓什么就射什么,要不是举不动乐,估计乐都得被他一个满弓发射出去。 于是乌罗揣着一颗老父亲的心忧虑地往部落里回。 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拖着平头哥尸体的几个男人。 再见平头哥,已是晚饭时间。 死人的尸体跟兽皮都被捆在了柴堆上,首领显然是提前得到通知,重新升起了篝火,乌罗酝酿一下午的对话瞬间就被咽了回去,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具看起来半人半猿的尸体被捆在木桩上。 “呼——”这不是吸气的声音,而是首领喊大家看过来的时候,经常会发出极为引人注目的啸声,他们会模仿其他野兽的声音,或者是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来引起注意力。首领用石矛捅了捅已经不会流血的尸体,神情严肃“食婴人来打,我们!” 这个名字比默起的还没有诚意,要不是这年头没有版权这个说法,乌罗现在就可以请律师了。 大家十分配合地惊呼了一声。 乌罗含在嘴里的rou跟汤吞也不是咽也不是,最终他还是咽下去了,毕竟吐出来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他死!默用弓——”首领的演讲抑扬顿挫,除了组织词句不太擅长之外没有什么大问题,“他身上有病,我们,烧他!” 前后甚至没花三十秒。 谢谢大家,她的演讲完了。 首领很快就从木堆上跳下来,用木矛在火堆里舞起烈火,然后点燃那堆柴。 火舌缓慢上窜着,也许是兽皮的缘故,也可能是人体脂肪的缘故,火很快就烧了上去,孩子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样限制级的场景,毫无惧色,反而就着场面下饭,看起来更有滋有味了。 乌罗不知道是不是该鼓掌,总之他习惯性地鼓起手,跟女人们企鹅拍手表示期待不一样,他的掌声很明显有点超出大家的逻辑范围,因此所有人面面相觑,最后毫无犹豫地选择无理由相信巫的行为。 于是场地里顿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太可怕了。 乌罗面无表情地鼓着掌我太可怕了。 焚尸一事过去没有多久之后,冬雪就明显地开始消融。 春天很快就要来了。 而部落里的盐日渐稀少,即将告罄,他们在冬天为了储存rou花耗了大量的盐,加上雪花快要消融,这些被封在冰雪里的rou不得不再次进行腌制,否则就得立刻吃掉。因此在乌罗查看辰的月相作业时,首领忍不住走过来找他商议有关盐的事情。 “暖起来。”首领忧心忡忡,不过还是慈爱地摸摸辰的头,没有在意他们俩在交谈些什么,而是单刀直入,“乌,我们盐不够用。” 乌罗耐心地看着手里的纸张,辰画得非常仔细清楚,把每个晚上月亮的变化都画出来的,只除了个别夜晚下雨或者刮风雪没有办法,他没有空几天的概念,因此十六的满月画到了十二号,而下弦月则画在了该是满月的地方“有几天看不到,是吗?” “看不到,就没有画。”辰老实回答。 乌罗冷淡地点点头,漫不经心道“还记得是哪几天看不到吗?” “啊?”辰呆立在原地,他晃晃头,试图回忆,不过最终还是摇摇头道,“不知道。” “你不空开来,怎么知道自己是哪几天漏了没画,这几天全部都挤在一起,补都不知道怎么补。”乌罗漫不经心地将底下的数字指给他看,“这些是拿来辨别一个天黑天亮的,如果今天没有办法画的话,你把明天的月亮画在今天,那今天的月亮去哪儿了呢?” 辰恍然大悟“可是月亮,我看不到。” 首领试图插话“乌!我要跟你说,盐。”她见乌罗始终在跟辰说话,干脆将小孩子抱起来放在边上,自己挤入了乌罗的视线,脸色严肃,“我要说,很重要的事。” 她不太明白,这种有关于月亮的事会比部落的更重要吗?所谓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盐的滋味,再回去吃清水煮rou,说不上难以下咽,也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而且不多吃盐大家都会生病,这是部落性命攸关的事。 “琥珀!”乌罗沉着脸看她,第一次没有喊她首领,而是喊了她的名字,“把辰放回来,我要跟他先说完。” 饭要一口口吃,话要一句句说。 “我要说盐。”首领反驳道,气焰汹汹,不甘示弱,她并不觉得这个月亮会比部落里的盐更重要。 乌罗只是冷淡地看着她“一百个陶器,十张弓,还没给。我们换不了盐。” 首领这才想起来他们好像的确还有欠债这么一回事,那些柔软的棉被,深冬他们没能开窑造陶器,加上冬天部落里损耗的陶器需要补充。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把辰重新放回来,自己到洞xue里跟其他人一块儿思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