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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重明草十分难得,它生长在重明鸟的巢xue附近,而重明鸟乃是传说中的神鸟,其形似鸡,鸣声如凤,此鸟的两只眼睛生有双瞳,故而称为重明鸟。 光是听这名头来历便知道它的珍稀性了,而相长宁活了这么久,就见过一次真正的重明草,后来被他种在了连云山上,与其他的灵草在一起,被他精心照料着,当成了心头宝。 于是问题便来了,若是相长宁想要得到重明草的话,他便必须要去一次连云山,可是他不太确定,曲清江是否如今仍旧在连云山上,若是在的话,事情恐怕就不好办了。 相长宁思忖再三之后,便准备离开鹤山一趟,遂对秦于晏道:“我要出门一趟。” 秦于晏正在擦拭剑刃,闻言便简短问道:“归期何日?” 相长宁不太确定地答道:“不知。” 闻言,秦于晏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与你一起去。” 相长宁下意识想要拒绝,他如何能让秦于晏知道他的目的地是连云山?但是话到了嘴边又打了一个转,他忽然想起来,秦于晏如今已经失去了记忆,他不知道相长宁是谁,自然也不认得曲清江了。 这么一想,相长宁便借口道:“我正有此意。” 秦于晏又看了他一眼,显然是猜透了他方才的意思,知他有隐瞒,只是并没有说破,相长宁当然装傻,两人心照不宣,收拾了一番之后,离开了鹤山。 临走时,秦于晏忽然道:“你怎么把什么东西都带上了?” 他指的是相长宁把丹室里的各种瓶瓶罐罐都收了起来,相长宁虽然不知他为何这般发问,但仍旧答道:“有储物袋在,这些东西又不占多少地方,总能用上,再说,万一我出去这一趟,就不回来了呢?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他说着,再次检查一遍洞府,确认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干净之后,这才与秦于晏一同离开了鹤山,往河子州的方向去了,他要再去一趟暗街。 眼睛看不见东西,确实有些难受,相长宁索性找来了一根绸带来,将双目给蒙上,彻彻底底地成为了一名瞎子,他还笑言,若是右手再来一个招牌,他便可以去暗街给人算命了。 秦于晏听了,突然来了一句:“恐怕还需要贴一些胡子。” 相长宁大笑:“妙极,看来道君十分有经验啊。” 秦于晏纠正他道:“你叫我的名字便可,不必称我为道君了。” 相长宁唔了一声,道:“秦于晏?” 秦于晏点点头,想起他又看不见,遂道:“可。” 两人正说着话,暗街到了,相长宁熟门熟路地找到之前那家万事通的店,才掀开门帘,便有一个粗嘎的声音嚷嚷起来:“接客了!接客了!” “来了来了。”一道脚步声从后堂传过来,伴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 门帘后的绿毛鹦鹉扑扇着翅膀,扯着大嗓门嚷嚷道:“贵客请坐,贵客请坐!” 声音聒噪得好似五百只旱鸭子似的,相长宁听得脑门直抽抽,他笑着道:“店家这鹦鹉恐怕是要修炼成精了。” 店主人依旧是从前的那个,修士的记忆力都十分好,显然他还认得出相长宁,遂乐呵呵笑道:“哪里哪里,蠢物一个罢了,叫客人看了见笑。” 谁知那绿毛鹦鹉又嚷嚷起来:“蠢物,你说谁呢?蠢物!” 一连嚷了三声,店主人的笑脸好悬没僵住,相长宁不由心中想发笑,清了清嗓子,道:“店家,我这次来问你一个人的下落。” “好说,好说,”店主人连忙道:“不知客人想要问的是谁?” 相长宁以手指在漆面的桌上比划了一下,放低声音道:“曲清江。” 他说着又笑:“不知店家能否算出来?” 店主人干笑了一声,道:“这、这……原来客人是要算这一位厉害人物,实不相瞒,小老儿还真算不出来,恐怕要叫客人失望了。” 相长宁倒也不在意,只是道:“既然如此,店家可有什么建议?我能从何处得知他的下落?” 店主人顿了顿,才道:“这样,我与客人也是老相识了,便提点你一会,河子州城内还有一个千机楼,客人可以去那里打听。” 相长宁却道:“据我所知,千机楼一般不提供修士的个人下落。” 店主人嘿嘿一笑,道:“客人这就不明白了,那是客人问的人不对,小老儿教客人,去了之后别问别人,只管问一位叫窅娘子的管事,她若不肯说,你便报出是从暗街去的,她自然会告诉你了。” 听了这话,相长宁便拱手冲店主人道谢,又放下了二百下品灵石,听得店主人乐呵呵地搓手道:“这怎么好意思,小老儿并没有帮上什么……” 相长宁笑道:“那就先搁你这里,若是我去千机楼问不到消息,再回来收回这灵石,还要拆你的招牌。” 店主人呵呵道:“一定一定,客人只管去便是了,小老儿哪里能骗你?” 相长宁只是笑,与秦于晏一同出了店之后,才听身边的人问道:“曲清江是何人?你为何要找他?” 相长宁唔了一声,道:“我要去的地方,这人或许会在那里。” 他说得很含糊,哪知秦于晏的敏锐程度超乎了他的想象,迅速反应过来,猜测道:“你与他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