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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强压着自己的心思,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忙完坐在小板凳上,似乎有些惆怅:“可就只剩下你们两条了,可得争气点,起码活过这个冬天。” 正拿着药枝逗弄小鱼儿,这时药庐外面走进来个人,拿着他惯有的折扇,十分悠闲地来了句:“水镜两相映,影中不似人。” 阿方没好气的怼了句:“你才不是人!” “火气这么大,是不是想起什么难过的事了?” 顾岩搬了张小板凳,与他背对背的坐下来。 “你怎么还不回去?恕山教就这么让你偷着闲吗?他们是怎么做教众弟子的?放着教主出来惹是生非不管啊?” “……我难得坐下来跟你谈谈心,你非得这样怼我吗?” “起开。” 阿方站起身到自己的药桌上切药材,懒得搭理他了。 过了一会儿,顾岩悄悄从怀中掏出小本本,背对着他说道:“前几日听小言说,最近的京城可是相当的热闹,丝绸布料卖得相当好。” “你与我说这些……” “丝绸是大家闺秀最爱的面料,拿来做衣服,穿起来的时候轻飘飘的,可好看了。皇帝选秀,消息都已经传到江南来啦。” 阿方动作一顿,有些怔怔的看过去:“你再说一次?” 顾岩咬着毛笔,似笑非笑的问道:“皇帝还设宴请武林,子衿说宴会就不去了,朝堂和江湖本不该有过多的交集。这送礼也是要有个人去的,林言目前还在准备当中。” “我去!” 阿方没有半点犹豫,说完才意识到反应过大了,又连忙低下了头。 “阿方,看来你还是没有忘记嘛。” “……你非得挑的我拿起药刀是吗?” “只是实话实问罢了。”顾岩记完最后的一笔,扇着夺命扇问道:“还是叫个人陪你一起去吧,万一你在皇宫闹得人仰马翻,让皇帝下不来台可怎么办?” 阿方不言语,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顾岩在他旁边走来走去的,自言自语的说道:“一盟四教最近都忙得很啊,我怕是没有空的,叫谁去呢?嗯,不如……” 正好这时山水药庐的门被打开了,一个黝黑的身影走进来,顾岩飞身而至,五指抓住他胸前的衣襟,说道:“就你了!书匠一笔。” “???” 只是来讨几贴伤寒药的一笔,此时风中凌乱并百般疑惑着。 良久,书匠才捋清楚他的意思:“你是要我们把代表武林的贺礼送到皇宫去?” “你陪着他去。” 书匠不免的看了阿方一眼,对面把药刀一劈,瞪眼道:“你还不乐意了?” “只是对于皇宫,我有些陌生了而已。” “那没事,到那儿自然会有人招待你们的。”顾岩拍拍书,顺道去把这个消息通知其他人了。 看他走后,阿方才问:“你在皇宫中有熟人?” “不算熟,十年没见了而已。” 阿方记起好久以前从三秋口中听到过的,他有一位书匠朋友,该不会就是这个一笔吧? “宫中的温太医是你的朋友?” “嗯,皇帝和我算是表兄弟吧!以前他病着的时候,温思臣总是会偷偷来找我买药材。” 阿方瞪大了眼睛:“我就说你不学医怎么还懂得整理药材呢。” 他拿着板凳坐在他面前,有些吞吐的问道:“你……你以前和温太医,很熟吗?能不能跟我说说以前都发生过什么事?” 有些东西没有办法去开口问正主,有些不甘也只是一昧的自知固执,若是能听到正确的答案,大抵才能算是让自己放下的念头吧。 “你不关心我怎么会和他们二人有关系的吗?” “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书匠把目光移向别处,又道:“你若是想听,我现在就给你讲讲吧。” 阿方一脸欣喜,已经乖乖的准备张开耳朵了。 书匠避重就轻的略过了自己的身份,少年时与宫里的两位就已经是熟识,既然他想听,自己便从头讲起吧。 从他人口中了解到的三秋,原来曾经为这位皇帝付出过这么多,难怪自己赢不了么。 “听说皇帝的病早就医治好了,而且还坐上了龙位,我也是时候进宫探望一下他们了。”一笔帮他整理完全部的药材,又道:“我去问问于归教主具体事宜吧。” 阿方点了点头,面上终是有些苦涩。 一笔走之前看了他一眼,连自己的伤寒药都忘了讨。 林言听见要阿方去向皇宫献礼的事情,差些没抡起拳头,他瞪着顾岩说道:“你还敢让他去?我看你是不想他再回来是吧?” 说完又瞪书匠:“你和皇帝是什么关系?” “我算是他的远房表兄。” “……” 这下轮到顾岩吃惊了:“所以你还是皇亲国戚?妈呀这年头做书匠都得有这资格了吗?” “少时双亲还生活在宫中,只是日子不长远,待我长了年纪就搬离是非之地了。我与他这么久未见,可能关系还不如你们。” 书匠耸耸肩膀,显然并不想把这种事情放在明面上来说,非常低调的一个人。 “不过他想去皇宫,我便陪着他回去看看也好。” 林言摸了摸下巴:“阿方虽然不是冲动之人,但至少还是血性之人,要是进宫看见三秋受到什么委屈,指不定能跟皇帝在朝堂上怼起来,到时候判个罪,主要还会连累八方风雨,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