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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深沉默片刻,又说:“或许不仅因为这个,我家的生意自来就跟他家有些‘不对付’。托大些说,算是方方面面都压制着,只有盐务新下,一时还没有分出个高低来。” “这我倒知道些。”知府摸着蓄起的短短一撮小胡子,思考片刻后双目一睁,立刻叫官差:“来来来。” 最近的那个赶过来,他飞快的吩咐下去:“速去将那王椿再给我捉回来。” “是!” 知府拍了拍手上的土,跟骆深匆忙一点头,“告辞。” 骆深恭敬的点点头,右手往前一送,做了个恭送的手势。 江天听他们说了一会儿话更头晕了,看着匆匆远去的知府背影皱着眉问:“什么意思?” “……”骆深微笑着说:“上车吧。” 竹林再往前,是一片矮灌木,再往外,才到平地一览无余的野地中。 马车飞快驶过低矮灌木丛,周围景色逐渐开阔,抬眼能看到天边虚线。 算是到了安全的路段,骆深终于松了口气。 马车背后,灌木丛旁边有一处滑坡,坡下头有个湖,湖边是一片平坦场地。 场地上停着两匹马,正低头吃着草。 滑坡上趴着俩人,一同望着远去的马车。 刘副将皱着眉,不敢相信的问:“走、走了?” 韩将宗也皱着眉:“走的那么急做什么?” 他撑着树坐起身,摸着下巴看着周围的景象。 刘副将起身将包裹收拾好,又要去牵马,韩将宗却道:“这样,你去附近买两把锄头和铁锹来。” “做什么?” “这里,”韩将宗踩了踩脚下,又指了指不远处一块灌木丛,“我们挖个坑。” 刘副将皱眉看了他,半晌将包裹一扔,砸在地上。 “将军,就算是朝中大员,也不能随意抓人口。若是被有心人参一比,你官职还要不要了?” 韩将宗摇了摇头。 刘副将琢磨一下,也觉得他不是那种不考虑后果的人。他猜测道:“等他掉到坑里,然后我们再去救他吗?” 这法子虽然弱智,但也不失为一个无法之法。 勉强可以一用。 韩将宗却又摇了摇头。 刘副将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来,在手中搓了搓:“这土质不行,上边沙软,底下肯定胶成一片,硬的戳不动。” “不错。”韩将宗夸奖道,然后势在必得道:“所以我们只挖几个浅坑出来,到时候马车过不去,骆深势必会下车走路,这回一定能看到我。” 刘副将想了半天,没能想到更好的法子,只得认命的去买铁锹。 太阳升到头顶处,温度正到了一天最热的时候。 挨了半日,刘副将又热又累的趴在地上,身边守着挖好的一片坑洼。 突然他一跃而起,朝着这头跑过来:“来了来了,快脱衣服!” 韩将宗一伸手制止他,淡定的说:“这会儿不能脱,要等他看着的时候脱,才能震撼到他。” 骆深会不会被震撼到不知道,刘副将先被震撼到了。 他张了张嘴,韩将宗伸手威胁的一点他,“闭嘴。” 刘副将立刻在嘴前打了个叉。 “待会儿你不能脱,”韩将宗指了指自己:“能脱的只有我。” 跟中毒的人没法讲道理。 行事至此,若是半途而废就算前功尽弃。 刘副将拍了拍胸膛:“接下来怎么做?” 韩将宗威风凛凛拉开架势,衣裳包腰裹腿,勾勒出精悍的肌rou。姿势与侧脸都帅的惨绝人寰,轻松道:“当然是开打啊。” 马车自远及近而来,在不远处停下。 骆深紧张的问:“怎么了?” 车夫下车查看,然后回禀道:“前头有几个坑,不知道被谁挖的。为免颠簸,少爷先下车吧,过了这段路应当就好了。” 骆深松了口气,江天浑然不觉马车停了,在一旁睡得发出细微鼾声。 “醒醒。”骆深踹了一脚他。 江天一个激灵窜起来,撞到了车厢,捂着额头眼泪都飚了出来:“什么!?又有贼人吗!” “没有。”骆深偏过头笑了好一会儿,“前头有个灌木丛,不知道被哪家盖房的挖了土,留下一段坑,我们得走过去。” 江天瞪了他好一会儿,气愤的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二人下马徒步走过去。 江天还没清醒,走路摇摇晃晃的。骆深提醒了好几次:“你小心些。” 江天揉了揉疲累的脸,望了一眼四周。 骆深也跟着望了一眼。 江天、骆深:“……” 滑坡之下湖水澄澈,边上有俩人,正在打架。 “那是……”江天眯着眼看了看,不确定的问:“那是韩将军吗?” 骆深往前走了两步,江天挡在他身前:“快走快走。” “堂堂大将军,在哪里练武不可以?偏偏来这里,”江天“啧啧”两声,掷地有声的重复:“来你必经之路这里!” 他拽着人往马车方向走去,冷笑着说:“我说什么来着,他就喜欢洁身自好的这一款,你昨日拒绝了他,今早他就跑来拦你,这不是正中靶心了?” 骆深若有所思片刻,点了点头。 江天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保证道:“你一定坚持住,切记不可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给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