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将军只爱我的钱在线阅读 -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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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仆正是早晨送银子的那个,本来属伶俐的。这会儿骤然打个照面,似乎是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他,竟然一时短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您……”

    听到人声,韩将宗这才看到藤花架子下头站着个人,提着花洒站在大树后头,正抻着脖子看他。

    “你悄悄藏在树后头做什么?”韩将宗皱了皱眉。

    他在军中待的久了,cao练士兵无数,一开口就像在训人。

    家仆愣住了,下意识的将手里的花洒提高了些,示意自己正在浇花:“……”

    韩将宗一偏头,看到了树后头挡住的四五株牡丹。

    可能是刚刚在浇大树后头的花,一时挡住了,给忽略了过去。

    “……”韩将宗面色如常,镇定的问:“……骆深在家吗?”

    家仆吞了口唾液,湿润了一下干燥的嗓子,“在、在。”

    韩将宗不请自进,跨过微微向内倾斜着的门槛,这才看到地上铺着一排枚铜钱。

    这在北方也比较常见,进门一脚踩到铜钱上,是取步步高升之意。

    但是一般铺个八枚就到头儿了,少见铺这么多的。

    这骆家真是浑身上下透着宝,一时觉得雅致,一时又有点暴发户的气息,两厢纠缠,韩将宗觉得这主人可能快分裂了。

    “可有请帖或者提前约过时间吗?”仆从怯懦的问。

    韩将宗脚下一顿,没应声。

    他不言不语的时候侧脸冷硬,浑身的线条都显得坚硬如铁,整个人散发出循势而冲、顺利无阻的破竹气势。

    “没有。”韩将宗说。

    仆从不禁一停,被他过分沉稳质重的气势吓的闭上了嘴。

    韩将宗自信而不容拒绝的走了进去。

    进了内院更加宽敞开阔,像走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花园。

    树、草、花无一不各司其事,错落待在自己的地盘上,盘桓在上的是微微拱起的青石小桥,长而曲折的回廊,深沉哑红的美人靠。

    还有平齐而起的整体大气装修精致的三层吊脚楼。

    韩将宗看了一眼吊脚楼上的额匾:茶楼。

    再看楼中摆列却被纱帐阻挡了视线。

    那纱帐随着风轻盈摆动,里头朦朦胧胧似乎是有个身影。

    他正打量着,纱帐两片交接处伸出来一只手,纤长、白皙,半截手腕骨rou均亭没有一丝多余的赘rou。

    紧接着,纱帐被撩开一条缝隙,露出来精雕细琢的半张脸。

    “……韩将军?”骆深将轻纱扯到身后,趴在横栏上对他招了招手。

    韩将宗找到那茶楼入口拾级而上,尽头处碰见了要往下走的骆深。

    骆深:“将军怎么来了?”

    远处桌上摆着几个敞肚紧口白玉瓶,边上搁着俩小茶杯。

    韩将宗鼻尖一动,闻到了一丝酒气,发现他不是在喝茶,而是在喝酒。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他自顾前进一步,低声问。

    他因常年舞枪提剑而锻炼出来的精悍肌rou在衣裳底下撑起饱含力量的线条,眼神锐利而深沉。

    骆深半步未退,收回了要下楼的脚。

    二人站的很近,眼中所藏情绪一览无余。

    骆深看了一眼他眼底暗浓深渊,桃花眼略微一弯,半笑着说:“韩将军可真是好请啊。”

    第7章

    韩将宗无视他的揶揄,环视了一周楼上风景,“一个人喝酒?”

    “是。”骆深应了一声。

    韩将宗盯着桌上放着的两个杯子,低声问道:“还是在等人?”

    骆深垂着眼睫,挑着唇角说:“等有缘人。”

    “这不就来了吗,”他深往旁边一侧,让开前路,“秋寒天凉,将军请进。”

    韩将宗走进去,坐在了桌旁。

    此处风景极好,轻纱垂在四周,外头虽然看不到里面,里头却能将外头景色尽收眼底,并且多了些烟雾缭绕的感觉。

    同洛阳给人的感觉一样,俱是温柔多情的朦胧景色。

    骆深倒满一杯酒,递到他眼前,又将自己杯中剩余的半杯添满,率先端了起来,“我先干为敬。”

    然后仰起头,一口灌进了喉咙。

    从下颌到脖颈拉出的线条修长流畅,仰头瞬间将自己最脆弱的咽喉毫无保留的完全暴露出来。

    喉咙轻轻动过数次,骆深才算咽干净了那口酒。

    韩将宗有些口干,以酒当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骆深不介意他喝的少,拿起酒壶来给他添满,又给自己倒满。

    仿佛俩人真是约好了一块儿喝酒的。

    拿着白玉瓷瓶的手光洁如玉笋葱白,指节细长无瑕,圆润整齐的指甲泛着淡粉色的光,跟瓷瓶粘在一起竟然分不出哪个质感更好一些。

    韩将宗看了一眼刚要张嘴说话,骆深突然问:“将军去过山西吗?”

    韩将宗想了想,“去过。”

    骆深点点头,韩将宗追问:“怎么了?”

    “我也去过。”骆深笑着说。

    他一笑眼睛微微下弯,眼尾微垂,眼中似醉非醉的朦胧感更加明显。

    韩将宗只觉腿侧有些温热。

    他看了骆深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靠过来的,是一截被精缎包裹住的细长小腿。

    韩将宗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绵柔酒水掠过舌尖,被他含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