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绝体绝命在线阅读 -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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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路极快地扒拉完饭和菜,将盘子还给爱答不理的大叔之后准备在桌子旁休息会儿,可是刚刚闭上眼歇了五分钟,他就觉得有新的不适了。

    他伸手捂住胸口,无语地想,他怎么忘记了呢。

    怎么上潜艇前就忘记告诉梁浅这孙子了呢。

    他!晕!车!

    晕车的人晕船,这几乎是一定的。方才刚上潜艇时他还因为跳伞跳得腿软没注意,后来又饿得厉害,胃里没这个机会让他觉得恶心。现在吃了冷菜冷饭,恶心头晕便开始找上他了。

    岑路只觉得,现在潜艇的任何一点摇晃都能让他呕吐出来。

    摇着扇子的大叔看见这人突然不动了,而且面有菜色地捂着胸口,另一只手则捂住嘴,经验丰富的他立刻就下了逐客令:“哎哎哎要吐别在我这儿吐,滚去厕所去。”

    岑路也来不及跟他计较了,当机立断就朝方才来的那个卫生间跑过去。可是就凭他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潜艇里又跟迷宫似的,他现在开始后悔让小侯走了。

    果不其然,岑路很争气地,迷路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发糖啦~

    第18章 章十八 糖果

    即便狼狈至此,岑路也在思考着最适宜的对策,他一边强压着快溢到喉咙口的恶心一边想,原来那个卫生间是找不到了,方才候春榭带他去过宿舍,他还记得回去的路。现在看来最好的方法是回宿舍附带的卫生间解决。

    可是周浦深……如果回去,便免不得又要给周浦深瞧见自己这幅涕泗横流的样子。岑路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心中总是说不清道不明地不想给周浦深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可是他现在别无选择。

    岑路一路跌跌撞撞地又跑又走,胃里不断泛上来的酸水灼得他喉咙发疼,他越过了技术员和候春榭的房间,输入密码,打开自己的宿舍后连房间里有没有人都没来得及看,就一头扎进了厕所。

    “呕……”岑路本来顾及着周浦深可能在,想吐得克制点儿,可是他现在看见马桶就像看见亲爹似的,跟不来不及反应,冲上去就抱住马桶吐了起来,那声音要多大有多大。

    周浦深恰好这时推门进来,听见厕所里的呕吐声僵住了。

    他手里抱着一堆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还有各种rou类。岑路自从早上跟他出门后就没吃过东西,他也知道按岑路的性子不到饿极了根本不会自己找东西吃。他身上有压缩饼干和水,可是在潜艇这种密闭空间里吃这种东西那肯定是要难过的,所以他方才四处搜刮东西去了,新鲜的蔬菜水果在这水下不容易找到,他私下里花了不少钱才换到这些。

    原本想着去给岑路做点热的,可是却到处都找不到他了。

    周浦深想到这里,开始难受了起来。岑路今天对他的抗拒他不是没有感受到,尤其是听见两人住一间的时候,别人看不出来,岑路眼底的震动却清清楚楚地印在他的心上。

    周浦深只觉得岑路对他的任何一点拒绝都像是一把磨得极快的尖刀,能轻易地就捅进他心底最深的地方。他觉得心有些疼了,禁不住用一只手扶住门框勉强支撑身子。

    周浦深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贪心,原本想着找到他了,远远看他一眼就好。可是梁浅偏偏给了他这个机会去上他的课,偏偏给了他这个机会让他和岑路说上了话。

    所以他现在想要让岑路毫无芥蒂地接受他所有一厢情愿的好,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他会控制不住地从岑路那里寻求更多。

    周浦深想到这里,眼皮也不抬地甩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巴掌。那声脆响淹没在厕所的水声中。周浦深僵硬地放下了手中的食材,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岑路正坐在地上,身子靠着坐便器,鼻涕眼泪糊了满脸。马桶里干干净净的,他刚刚听见宿舍的开门声时就赶紧冲掉了。他听见周浦深开门进来,只能徒劳地用手臂挡住脸,连从地上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周浦深看见岑路似乎连看都不想看到他,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可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放任他一个人在这里不管。周浦深弯下/身子,架起他的胳膊将他放在了床上。

    碰到岑路的胳膊时周浦深心中就一个咯噔,这温度,热得不正常。他将岑路裹紧被子后便探身去摸他的头,果不其然,岑路发烧了。

    额头接触到微凉的温度,岑路迷迷糊糊地觉得舒服了些,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那温度察觉到他的声音,大有离去之势,岑路连忙哼道:“别走……”

    周浦深身形一顿,明知道他现在神智不清醒却还是柔软下来,温声对他说:“我不走,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脸。”

    岑路不说话了。周浦深在这个空档里去用温水拧干了毛巾,温柔地为岑路擦着眼角的眼泪和挂在鼻子下面的鼻涕。

    他又去拧了把毛巾,看了岑路一眼。岑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虽然身体不正常的热度让他睡得不太沉,但总算是得了空休息一下。

    周浦深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将他抱起来,为他脱了鞋,接着是外套和长裤,他尽量克制自己不去看岑路白皙而匀称的胸口,用毛巾一下一下地帮他把汗擦掉,然后重新严严实实地裹回被子里。

    岑路这下子舒服了,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不少,甚至在睡梦中咂巴了一下嘴。他在梦里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他床头照顾他,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他的父亲对待他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