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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道:“微臣居住临安多年都没听过,宋将军如何知晓的?” 宋双成得意道:“躬行便知。” 楚棠道:“将军喝醉了。” 郁恪搭腔道:“快扶将军下去醒酒。” 气氛缓和了许多,方才那个说和红玉楼有交情的官员接着道:“这红玉楼,微臣有几次为了公务也去过,确实是众里盈盈好身段,坊间流传有‘柳絮已将春色去,海棠应恨我来迟’,就是说……” “啪啦”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所有人立马出列,跪下道:“陛下息怒。” 郁恪扔了酒杯,神情冰冷,厉声道:“放肆。” 刚被人扶起来的宋双成吓得腿一软。 说话的官员额头满是汗,回想起刚才的话,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陛下息怒,国师息怒!” 楚棠一愣,身旁的舞女伏在地上,已经抖如鹌鹑。 郁恪缓缓道:“楚国师是帝师,你冒犯他的名讳,就是在犯朕的忌讳。” “求国师恕罪!”那人立刻转了个头,朝他跪拜。 楚棠起身,对郁恪道:“臣无事。” 郁恪这才收敛了怒气:“以后记着,不是谁都有国师这么好脾气的。” “是,微臣该死,陛下和国师教训,微臣谨记于心。” 歌舞依旧,官员们言语间更小心了些。 宴席结束后,臣子告退,楚棠要回宫殿歇息,郁恪看着他离开,对长使道:“你。” 长使小心翼翼道:“陛下有何吩咐?” 郁恪整了整袖子,淡淡道:“去把刚才在国师身边伺候的舞女找来。” 长使一喜:“是,奴才一定办好!”他们可都愁着弄清楚皇上到底喜欢哪种女人好送上来呢,没想到皇上就自己提了。 他道:“她们都打小就在舞坊练着了,都是干净的。” 郁恪置若罔闻。 回到自己的殿里,郁恪心里仍然不满。 他知道这算是应酬,作为一个权贵,和下边官员这样觥筹交错、左拥右抱的场合少不了,何况楚棠还是国师,可他就是看不得楚棠和别人亲近。 更别说刚才楚棠离开的时候,还低头和那女的说了话,是不是在招她今晚去伺候? 想都别想。 正好,他就看看,那女的到底有什么好,让楚棠这么温柔对她。 沐浴完,那人刚好送到,正跪在龙榻前,肩膀微微颤抖。 郁恪阻止了太监说话,在身后打量她。 看上去挺娇小的,楚棠喜欢这样会可怜的吗? 郁恪心里很不是滋味。要说可怜,他也是啊,他从小没爹疼没娘爱,不真实可怜吗? 又想到长使说这些舞女是孤儿,打小就习舞卖艺,他心想,好吧,确实比他可怜一些,他起码有母妃疼爱到三岁,三岁之后就有楚棠了。 但难道他还不会装可怜嘛——他最会装可怜了。 楚棠和他说喜欢温柔善良的,就是这种表面的温柔善良吗? 郁恪琢磨着,表面上他好像也挺温柔善良的。 想到这儿,郁恪觉得自己还是有优势的,走上前,坐到榻上,随意问道:“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贱名小梨。”舞女颤声回答。 听声音还挺可人的。 郁恪皱眉,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半晌放下手,有些沮丧,道:“哪个离?” “回陛下,是梨园春秋的梨。” 郁恪漫不经心:“哪里人?” “回陛下,苏杭。” 郁恪一愣,久远之前拿到的消息涌上心头。 楚棠的母亲好像就是苏杭人,闺名里似乎也有个“梨”字。 想到楚棠或许是因为这个才对别人和颜悦色的,他心里一软,声音也柔和了下来:“国师在宴上有和你说什么吗?” 小梨恭敬道:“是,国师大人说奴婢和他母亲是同一个地方的人。” 郁恪肩膀松了下来,虽然还有些警惕,但到底不再如临大敌,道:“那国师是觉着与你有缘了。” 小梨道:“奴婢惶恐。” 郁恪笑道:“既然是缘分,你去领了赏银再回去罢。” 小梨道:“回陛下,国师大人已经赏了奴婢不少了。” 听到说楚棠赏了别人东西,郁恪都奇怪自己竟然没有生气,眨眨眼,道:“国师赏了你什么?” 只是他还没放松多久呢,就听到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启禀皇上,楚国师送的人过来了。” 郁恪一边拍拍小梨的肩让她起来,一边心说楚棠为什么会送人给他,道:“进来。” 门打开了,几个人低头走进来,穿着轻薄的纱衣,都是白色的。 小梨只觉得肩上的手突然使了劲,疼得她脸色一白。 一瞬间,郁恪有些茫然,轻声问道:“是国师派来的?” 宫侍立于门前,讨好地笑道:“回陛下,是的。” 郁恪顿时脑袋气血上涌,不过不是色的,是气的。 第50章 我骗了你 郁恪说不清那刻自己的心情, 脑袋仿佛一片空白, 又仿佛划过很多很多念头。 他仍不死心,又问了一次:“这些人是国师派来的?” 宫侍看他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 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下道:“回、回陛下, 确实是……是楚国师的人,是国师和杨大人一并送来的。奴才不敢有半点虚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