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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坐得腰酸,还是将火云还给臣吧。” 郁恪慢悠悠驾着马,道:“哥哥的风寒好了吗?” “早已痊愈。”楚棠道。 郁恪又道:“手上的伤呢?” 那一点子红痕,涂了药一晚上就消了。 楚棠道:“也已痊愈。” 旁边的宋双成听了,凑过来道:“国师受伤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伤楚国师?” “不止吃了豹子胆,还吃了蝎子草,活该满脸包。”郁恪对楚棠道。 没听清的宋双成一头雾水,听清了的楚棠也一脸困惑。 郁恪笑了笑,好似雨后初晴,拉着楚棠出来:“好了,太医说不许在风口,容易着凉,现下过了蔚瀛,暖和了许多,风景也好看许多,哥哥出来陪我们瞧吧。” 出了西北雁门关,就是热闹繁华的城镇了。 宋双成感慨道:“陛下或许忘了,十六年前那一晚,被国师救下后,臣和陛下回京都,一路也是从雁门关经过此地,马不停蹄。” 郁恪道:“朕没有忘。国师送的那匹马车,有一匹是红色的。我记得。” “陛下好记性。”宋双成笑道。 楚棠听着,唇边生出些浅浅的笑意。 郁恪一瞬的目光都移不开了。 回京都的路上,会经过一个行宫,即帝王离京时居住的宫室,是先帝之前就有的,覆地三百余里,建得无比豪大,富丽堂皇,和宫中差不离。 一行人在临安停下了。 行宫的人收到皇上要驾临的消息,一早就准备上了,天没亮就在大门口等候。 见到数十个锦衣侍卫,当先骑马的是眼熟的宋将军,后面还有两位年轻男人,一个剑眉星目,气度非凡,一个蒙着白绢,双眼漂亮得不像话。 后面还有一辆马车,但想来大人物都不在里面,一看就知道前面那两个看起来没什么架子的人才是他们要等的人。 行宫长使立刻迎了上去:“拜见皇上,吾皇万岁。” 身后一堆宫侍跪下,齐声道:“恭迎皇上!” 郁恪没有说话,唇边笑意微淡。 长使心一凛,仔细琢磨了下,又一拜:“参见国师大人,参见将军。” 楚棠颔首,以示听见了。 郁恪笑道:“平身。” 他回头道:“国师和将军辛苦,还去歇息。” “是。” 行宫和京都的宫殿差不多,走了几天,楚棠也累了,不拘住在哪儿,一路上,长使点头哈腰地和他介绍,他神色淡淡的,长使便识眼色地闭了嘴。走到长杨宫,楚棠沐浴完就歇下了。 帝王来到此处,上下官员自然严阵以待,又顾及皇上说了不要招摇,私底下献媚阿谀的动作却仍不少。 这一日,南枝宴会,开筵共赏,亭台佳致,雕栏玉砌。 金碧辉煌,酒暖气软。郁恪坐在最上方,一边喝酒,一边和楚棠他们说话,下方的官员也和气融融地交谈。 宫女献舞,纤腰白肤。离开了满是男儿气的西北军营,现下到了温柔乡,宋双成眼睛都挪不开了。 一舞毕,舞女各自过来。 领头的舞女一身红衣,佩环当啷响,走过来给皇上斟酒:“陛下,这是临安最有名的酒,叫蓬莱春。” 官员们装作没看见,不经意撞见同僚的视线,齐齐露出个都懂的笑。 她要将酒杯送到皇上嘴里,皇上却一把接过,一饮而尽,眼神半点儿都没分给她。 舞女奇怪,顺着皇上的目光望过去。 那个白衣国师坐在皇上左侧,只露出一双眼睛,却好看得紧,只一看就差点儿将她心神都夺去了。 舞女赶紧定了定神,继续悄悄看。 许是那些官员猜测国师喜欢白色,安排过去的舞女都是穿白衣的,清灵灵的纯洁模样,乖巧地跪坐在国师身边,偶尔温声软语地说几句,懂事极了。 或许就是因为她懂事,国师清冷的眸色都透着温柔,话不多,却没冷着她。 说不清是因为艳羡还是什么,红衣舞女有些想和她换一个人伺候。 忽然听见身边传来一声轻微的碎裂声,红衣舞女背脊一凉,立刻收回视线,低下头:“可是这酒不合心意,陛下可要换一壶酒?” 皇上放下杯子,语气冷淡:“不用。” 他的目光仍在国师和白衣舞女身上打转,凉凉的,又热热的,似乎燃着一团冰冷的火焰。 红衣舞女看着酒杯上隐约的一道裂痕,打了个冷战,悄悄想,难道陛下也喜欢穿白衣服的? 第49章 陛下息怒 不止是红衣舞女看出来了, 在一旁小心观察皇上脸色的长使也发觉了, 弯腰小声道:“陛下可要换人?” 郁恪凉凉道:“换什么人?” 他气势太大了,红衣舞女握着酒壶, 俯首不敢出声,噤若寒蝉。 楚棠往这边看来。 郁恪深吸口气, 挤出个和煦的笑:“不必换。都伺候得很好,重重有赏。” 所有人一喜,朝上方的人跪拜道:“谢陛下。” 红衣舞女离得近,能听到皇上话语里微微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赶紧作眼观鼻鼻观心状。 “倒酒。”皇上冷淡的话语传来。 红衣舞女一惊, 收了神, 道:“是。” 皇上与其他官员交谈, 帝王的气场镇定强大, 面上已完全看不出什么,只是目光依然时不时瞟向白衣舞女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