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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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自我回肃国公府, 就还没见过玄凤, 也不知它这些日子都去了哪儿游荡去了。” 席骏铮见席瑾蔓似有所思, 便补充了一句。 这还真是实话,这鹦鹉说是席骏铮养的, 其实这两年里就没吃过席骏铮一粒粮, 向来都是放养的,得等它良心发现了,这才舍得回来看看主人。 方才席骏铮正在这里研墨, 窗棂忽被“笃笃笃”轻敲三声,而后是玄凤颇为自豪的声音响起:“我把榕姐儿给你带来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玄凤性子孤傲, 轻易不会开口,难得一次说这么多字, 等席骏铮研完墨再打开窗子, 早没了玄凤的身影。 听玄凤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很喜欢这个小姑娘,也不知这几日里玄凤对席瑾蔓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席骏铮这才解释了一句, 撇清了和玄凤的关系, 省得小姑娘误以为是自己教的。 席瑾蔓听了四叔的话, 心想着难不成上一世还真是那么巧,偌大一个京城,偏它正巧看上了离京城颇远的坤云山上的榕果?或者是某一次跟着四叔去过坤云山,便看上了那儿, 长居了下来? 按四叔这么说来,上一世玄凤与自己相处的时间,得比和四叔的多得多,自己反倒更像是它的主人。 虽暂时压下了心头的疑虑,不过席瑾蔓却总觉得哪儿有些奇怪。 额前密密的汗珠往两边滑落,润湿了两鬓的发,席瑾蔓却固执的不肯脱下斗篷,只一个劲儿地拿玉骨扇扇风。 “四叔的这玄凤鹦鹉名字叫什么?” 席骏铮放下狼毫笔,坐入太师椅中,闻言动作顿了一顿,看了席瑾蔓一眼,这才缓缓开口回答。 “就叫玄凤。” “......好名儿。”如此不经心的名儿,一看便是四叔压根不耐烦搭理它,席瑾蔓倒有些心疼起玄凤来,怪不得它整日不着家。 此时席瑾蔓还不知,玄凤压其实根就没名儿,原本大伙儿都直接叫它鸟儿,到后头鸟儿渐渐多了,这才叫了玄凤来区分它们。 待得越久便越觉得闷热,有些喘不过气来,席瑾蔓见四叔没注意自己这里,便乘机悄悄解松了斗篷系带,又稍稍将小袄衣领处拉低了些,微微抬起脑袋,对着衣领处扇风。 等席骏铮再抬起头,只见她露出的那一小段脖颈肌肤纤细秀长莹润,已是浅浅樱粉色,没有一丝瑕疵。 再往上,光滑的脸蛋就像是煮熟的虾子,两鬓边几缕垂下的发丝被浸湿,绕了个诱人的弧度,贴合这颊边,平白又添了几分媚色。 “你坐吧。”席骏铮视线稍作停留,便又很快挪开了。眼角有一片影子不停来回摇晃,心里倒是想过将暖炉灭了,将窗子打开,却又有些不甘。 自己什么都还没做,为何要像防贼似的防自己? 听了四叔的话,席瑾蔓这才意识到自己来了这么久,都还没坐下。 回头看了看前几次坐的小榻,这离四叔也忒远了些。环顾了一周,忽想起落地罩外的小圆桌有了好几张小凳,便跑去搬了个来,就放在她原先站着的地方。 这么跑了几步,席瑾蔓更是觉得热得慌,不由又将斗篷的系带放松了些,原本紧勒在脖颈下密不透风,此时已经松松快从肩头滑落。 直到坐下后,席瑾蔓才发觉这位置不大好,与四叔面对着面坐,便比四叔矮了一截,还不如站着有气势。 席骏铮看了她搬凳子的举动不由失笑,这小姑娘就这般愿意亲近自己?不是前边还怕自己的吗?再说这国公府的人,哪个不是看到自己便躲得远远的,偏这小姑娘特立独行。 方才所写的那张宣纸墨迹已干,席骏铮随手从案上拿起。席瑾蔓见了不由凑近了些,想看上头的字。 “四叔,你写的什么?” “不过就是随手写的。”说着席骏铮将宣纸往案边小篓里一扔,并未正面回答她的话 小篓里已有三四张同样的宣纸,席瑾蔓先前并未看到,此时一见,便知这些都是四叔准备丢弃的。 这么好看的字,就这么丢了,岂不可惜? 席瑾蔓站起身来走上前两步,指着小篓找四叔确定:“四叔,这些是都不要了吗?” “不要了。” “既然四叔不要了,不如交给我处理可好?”至于怎么处理,便是席瑾蔓的事儿了。 几张破纸,不知她有何用处,但席骏铮一对上那对满是期待盯着自己的眸子,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 “随你。” “多谢四叔。”平淡的两个字,却让席瑾蔓喜上眉梢,脚步轻快地走到四叔边儿上,蹲下将几张宣纸捡出,一张张揉平。 一眼扫过,宣纸上的黑墨铁画银钩,气势恢宏,席瑾蔓没来得及细看,将宣纸交叠卷起,握在手中便站起身来。 席骏铮低头便能看到一个乌黑的脑袋,柔密黑稠的发丝散落一肩,看着不禁想用手在头顶揉一揉,将肩头的发丝拢在手心,看看究竟有多头发。 才刚站稳,席瑾蔓突然感觉到脖子一勒,斗篷从肩头向后滑落,下一瞬脖颈间松散的结便被一股拉力解开,整个斗篷滑落到地上。 席瑾蔓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当场僵硬住。 斗篷掉落瞬间带起的风轻拂过席骏铮的脸庞,紧接着是一具妙曼有致的身段展现在眼前。 与平时不同,这回两人近在咫尺,又是一坐一站,席骏铮只需微微抬起脑袋,两团鼓囊几乎便能占满席骏铮的所有视线。 尤其是随着她深呼吸的动作,那两团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愈加膨大,圆润饱满。 将视线稍稍往下,只见那腰又被掐得极细,尤其是与上边的一对比,显出一股娇弱来,极大地弥补了一般之人胸大而带来的微胖的错觉,两种极至相得益彰。 还未看脸,光看这身段便让人心猿意马,就连席骏铮也不过才看了两眼,便觉气息有些不稳。 席瑾蔓还是之前的表情,僵着手,装出神情自若的模样,弯腰要拾起斗篷。 要自然!装出什么事都没发生!自己不过是穿了件寻常姑娘家都会穿的衣裳,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种时候,越是自然,才不至于使场面更加尴尬。 这么安慰着自己,席瑾蔓这才不至于不顾形象地快速捡起斗篷,随着心意将自己裹个严实。 直起腰正要将斗篷穿上,席骏铮喉头微动,移开了视线。 “这般热,既然脱了就别穿上了,找罪受。” 见四叔神情未变,席瑾蔓原本想披上斗篷的心思也烟消云散了,不由松了口气。 自己果然是想太多了,四叔是什么人,撇开是自己长辈不说,就光四叔坐怀不乱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怕是在四叔眼里,自己和他那些同僚手下没什么区别。 这么一想,席瑾蔓便不再扭捏,动作神情也真自然了许多。 “好,多谢四叔关怀。”席瑾蔓大大方方地拿起方才放在案上的宣纸,往自己所坐的小凳走去。 自然席瑾蔓也没有发现,一道炙热的目光紧紧正紧盯着她袅娜而行的背影。 等席瑾蔓坐下时,便看到四叔竟又将自己晾在了一旁,拿起书自顾自看了起来,不由气结,眼珠子咕噜一转,便看到书案上的食盒。 “四叔饿了吗?要吃些糕点吗?” 睨了一眼那漆红三屉的食盒,席骏铮摇了摇头,又将心思放回了手中的书上。 席瑾蔓抿嘴,大jiejie送来的便收下了,自己的却连看都不屑打开看一眼。 也知四叔不爱吃甜食,席瑾蔓只这么一想而过,并未真生气,没胆再打扰四叔,省得惹人厌烦,过了会儿便自个儿拿了本游记来看。 谁知才看了会儿,四叔竟自己放下书开了口。 “那书上有一处说错了,牧呵原不盛产枣。” 席瑾蔓明澈水亮的眼睛瞬间更添光彩,笑出了个灿烂的梨涡:“那四叔跟我讲讲那儿盛产什么。” 这可算不得是自己打扰四叔看书的。 虽说四叔过了年也要参加秋闱,因此席瑾蔓方才没有再打扰他,但既然这回是四叔主动提的,那便不算打扰,对四叔,席瑾蔓总有一种盲目的自信,无论如何,四叔总会得到他想要的。 行起院中一派岁月静好,可三房的院中则鸡飞狗跳。 三太太崔氏的这只鹩哥是个活宝,往常就爱唱大戏似的模仿人,尤其是那惟妙惟肖的语调,配上鹩哥特有的嗓音,简直辣耳朵。 不过日子枯燥,偶尔听听调节调节心情,也算是崔氏排挤寂寞的法子。 大伙儿都不会想到要防鸟,有时便是看到了,也没想到它会听一遍就会了,这倒让崔氏知晓了不少事情。 今日一个没看住,竟让鹩哥又偷飞了出去,回来后就一个劲儿讨吃的。吃一块糕便学两句今日听到的话,起初崔氏还云里雾里的没懂,到后来听听不对劲,一琢磨便知要坏事。 待要再问,鹩哥已经吃饱喝足,直接拍拍翅膀飞走了,追都追不上。 这事儿可大可小,让人将鹩哥绑了来,崔氏犹豫了会儿,一拍大腿,便赶去找二嫂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玄凤:说我高冷?两年没喂我吃过一粒粮,还想让我给你好脸色?要脸伐? 有二更,但是会晚上。 谢谢博博熙熙扔了3个地雷~~~笔芯~~ 谢谢“草木荣”灌溉的10瓶营养液~~啾~~ 第34章 (二更) 三太太崔氏性子爽辣, 与周氏关系又融洽, 这时候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当然其实也就只是把从鹩哥嘴里听到的复述了一遍, 并未加入自己的见解,其他的便任凭周氏自己决断了。 周氏听后脑袋一突一突地疼, 气得手中的茶盏“砰”地一声砸在了桌上, 溅出一滩水渍。 那晚席瑾蔓同周氏说了邵家的那番话后,周氏怎么也放不下心,今年派去泉州送年礼的还未回来, 便特意找了去年去过泉州,今年又未再去的到跟前来, 细细查问了一番。 听到的消息倒还算是好的,去年送年礼的时候, 有好些夫人太太在邵家, 一番打听之下,知是邵家正给那表姑娘相看人家呢,泉州城中好些人家得了消息,忙着上邵家来打探风声。 听着这些,周氏的心中好过了不少, 好歹邵家是准备把那表姑娘给嫁出去的, 不过随即又有些放心不下。 邵家在泉州是顶大的官, 家中的表姑娘到了年纪,虽身价比不上邵家自家的姑娘,但想要上门求亲的自然有得是。 且听闻那表姑娘在泉州的名声也是极好的,端庄贤淑秀外慧中, 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若说邵家真没动过将那表姑娘许给邵大郎的心思,周氏是不信的。 那表姑娘比邵大郎都要大一岁,这会儿也算得是老姑娘了,按理早在前几年就该定好了亲事。若是不满意泉州的人家,想要将那表姑娘嫁到京城来,那也早该前些年送过来了,就这么拖在身边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当初并不准备嫁出去吗? 好在去年的时候开始相人家了,虽年纪大了些,可凭着邵家在泉州的权势,加上那姑娘自己的名声,想来条件放低些,找个人家也不算难。 这两日周氏天天早晚得念上两遍经,不求别的,就求菩萨给那邵家表姑娘许段好姻缘,好别再让她纠缠在邵大郎身边。 可现在一听三弟妹的话,这几日自己那些经怕是都白念了,林家姑娘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那表姑娘还未许人家! 一年过去都还未寻到人家,让周氏怎么能不多想,过了这个年,那表姑娘也该十九了,这不急不忙的样子,摆明了是压根没真打算嫁出门去。 “这些话可当真?”周氏实在是不愿相信,一面派人去,将当时在水阁里伺候的丫鬟给召来问话,一面忍不住又询问起崔氏来。心里知道这多半是真的,却还是忍不住抱了丝希望。 “我那鹩哥蠢是蠢了些,养了这几年,还没说过假话的。”崔氏疼这个侄女,也是急在心里,嘴上却不好说什么。 到底是妯娌,该避嫌的还得避嫌,人家女儿的事,自己胡乱出了主意,别到时怨起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