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火车上那温婉高贵的女人,见过的三人都还有印象。那一看就是一副知识分子的样子,如今居然来了这偏僻的地方,不用说,杨铁槛也能猜到怎么回事。 难怪这孩子要报名参加青年突击队呢,这是想拼命给自己博一个未来啊! 第45章 劫难 基建的队伍三天后出发, 杨国庆也报了名。李朝阳一走就是两天没消息, 大家都有些担心他。 依依躺在炕上问大白:我第一次见这个哥哥的时候几岁? 大白:俩月多。 依依:那根本不记事的。李朝阳也才七八岁, 他应该也早忘了吧? 大白:应该没有, 这人智商极高,记忆力相当好。而且我还增加了好感度,相当于开了美颜滤镜, 他更不会轻易忘掉了。 依依闻言一骨碌坐起来:你说什么?开美颜滤镜是什么意思 大白:就是增加别人对你的好感度啊, 后世拍照都会开的。不过这么多年过去, 那功效早没了。我给你放当时的影像。 小哥哥居然给她洗脚,还把自己的零食给她,还有压岁钱也给她。依依看完脸上发烫,:你这是作弊。 大白:这不算作弊吧, 这是常规cao作。在星际, 大家都会给自己增加美颜滤镜的。好感度增加,这样相处起来才轻松啊! 依依:这不是星际, 这里的人都不会cao作。单单我自己如此, 不是骗人是什么。 大白:您是公主, 在星际、普通人面对您也是不可以使用这个技能的。 依依有些无力:我现在不是公主,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以后不许这样了。喜欢就是喜欢, 不喜欢就不喜欢,不可以作弊。 大白:是。此功能已锁定,如需使用请您解锁。 结束与小精灵的聊天,依依有些愧疚。不过已经时过境迁,根本不可能返回了。以后对这个哥哥好一点儿吧, 算是对他的回报。 石头哥哥好长时间都没来信了,上次说要参加特训,应该是不许与外界联系。还有四哥……她忽然想到,她在李朝阳的眼里增加了美颜滤镜,那在哥哥还有爹……难道她拥有的所有关心爱护都是大白作弊的结果吗? 这么一想,女孩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大白已经感受到她的思绪,不等她问就赶快解释:当然不是。除了你大嫂外,我没有对这家的任何一人使用过这个技能。林石头和狼孩不算这家人,他当初抢走了你的窝头,我感应到您对他的怜悯之情,才改造了他的基因。狼孩是野性太过,为防他伤人我才改造的。 这是对他们非常有利的。在星际,基因改造花费良多。它可以修补自身的基因缺陷,又可以增强体质,达到普通人再努力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多少人从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开始攒钱,就为了给孩子做基因改造,让孩子可以更加自信,更加强劲。 基因改造一旦失败,也可能造成本身的基因崩溃。轻则身体残疾,重者丧命。这些小精灵都选择了隐瞒。它所配备的基因改造技术及其完善,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发生,就别说出来扰乱主人的心神了。 大白不会骗她,得到回复,依依总算平静下来。拍拍胸口,呼出一口浊气。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大概就好比在网络用了美颜滤镜,外加非常过分的p图。虽然大白一再说这技能早已失效,她还是有些不安。 幸好,幸好,没有对其他人使用这技能。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对她如珠如宝的家人。 她胡思乱想之际,听到李朝阳回来了。女孩下地穿鞋,在心里跟自己说了一遍。那什么滤镜功能早就失效了,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呀,朝阳,你这脑袋是怎么了?” 顺着李玉萍的手指,男孩额头那一圈白布进入视线。原本清隽的面容一片片青紫,衣服也好几处破损,好似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划的。 男孩面对着一双双关切的眼眸,想翘起嘴角挤出一个笑来。可刚一动,嘴角的淤青就疼的他龇牙咧嘴。 用手捂着脸颊“没事,就是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跤,摔跤能摔成这样?不过这家都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既然人家不愿意说,他们也就当不知道。 “额头上药了吗?伤口大不大,有没有缝针?身上没事儿吧?” 预想的尴尬情况并未发生,男孩不由送了口气。对大爷点头道:“不要紧的,过几天就好了。” 王爱珍惦记他的伤,铺了褥子让他上炕休息。晚饭给他开小灶,做了荷包蛋龙须面。“多吃些,吃饱了才长的快。” 清白的汤,微黄的面,翠绿的香菜,两颗洁白的荷包蛋,浓郁的香气直扑鼻腔。标准这个年代的病号饭。 在家分崩离析后,在刚刚遭遇无尽的恶意后,这一碗简单的面烫的他喉头哽咽,抬着头努力不让泪水漫出眼眶。 “快吃啊,家里几个小的都有,这份儿是你的。”怕他不好意思,连他敏感的心思都照顾到。李朝阳点点头,拿起筷子。 吃完饭,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梦里纷杂不堪,一会儿是家中被抄,爸爸mama望着自己的心血被大火焚烧殆尽,绝望的跪在地上。一会儿是众人鄙夷愤怒的目光,把他揪到讲台上,昔日的天之骄子变成可随意辱骂的对象。 梦中,所有的脆弱都不加掩饰的流露,平日沉静温和的少年紧皱着眉头,嘴里发出无意识的音节,眼角泪滴滚落。 “朝阳哥哥,朝阳哥哥,你怎么了?” 依依点着蜡烛过来,把蜡烛放到一旁的炕桌,伸手推了他一下。是梦魇了吗?有一次大哥梦魇了,大嫂就是这样将他推醒的。 “醒醒。”醒来就没事了。“做梦都是假的,醒了就好了。” 叫了两声没效果,女孩看他额头满是汗,伸手一摸,好烫的温度,这家伙都能烙烙饼了。急的她左右瞅瞅,扬声喊道:“mama,朝阳哥哥发烧了,怎么办啊?” 大白,他烧到多少度了? 大白很快回到:三十九度九,伤口感染了。得马上治疗,否则会要命的。 那你快给他治。 大白:最好送他去医院,虽说如今的医疗技术不咋地,但能起个掩饰作用,之后我再给他治。 那……那他不会出事吧? 不会。 家里人已经被她的喊声惊来,杨铁槛在摸到那灼热的温度后,已经让杨国庆去套车。看闺女呆滞的蹲在那儿,赶快抱起她。 “怎么了,依依,依依,被吓着了吗?” 依依与大白沟通完毕,眼珠转转望向爹爹:“没有,我是在担心朝阳哥哥。” “哥哥没事的,爹等会儿送他去卫生院。” “我也要去。” 王爱珍抱着被子往外走,闻言回头“外头冷,冻感冒了不是好玩的。” “我披上爹的军大衣。” 王爱珍还欲再说,杨铁槛摆摆手:“想去就让她去,给她灌个热水袋吧。” 李玉萍笑笑,转身去找热水袋。灌好后递给小姑子,平日里也就是笑笑开口表示谢意的小女孩,今儿一反常态的伸手抱了抱她。 “谢谢大嫂,依依最喜欢大嫂了。” 李玉萍被甜言蜜语哄的找不着北,捏捏她的小鼻子:“大嫂也最喜欢依依,我们依依最可爱了。” 王爱珍拿着军大衣过来:“那妈呢,最喜欢大嫂,不喜欢mama啊?” 女孩站起来搂住mama的脖子:“最喜欢mama,都是最喜欢。”不管你们因为什么喜欢我,我都最爱你们。 大人不知道她今儿受的刺激,只当是孩子的童言童语。哈哈笑过没当回事儿。 杨铁槛父子把男孩送去医院,检查后才知道这孩子身上全是伤,身上一片片的青紫,好多地方肿的老高,额头的伤口是最大的,从鬓角一直延伸至发际线里。 依依站在一旁,看到那深深的伤口,心都在微微的颤动。这个哥哥看着文弱,原来也这么硬骨头。伤成这样都不吭声。 消毒,缝合。打了麻药也不觉得疼,男孩依旧昏沉沉的睡着。上了药,挂了液体,冰凉的液体滴滴答答进入血管,他身上的热度很快退了下来。 梦里的大火渐渐熄灭,纷乱的场景退去,疼痛的额头在谁的抚摸下变的清凉?是谁,在我耳边轻声的安慰?想要睁开眼睛看个清楚,却眼皮沉重的昏睡过去。 依依:大白,朝阳哥哥的伤口不会留下疤痕吧?他长的那么好看,要是留下那么大一道伤疤就太可惜了。 大白:若是用普通的药物,留疤是肯定的。做个简单的基因修复就没问题了。保证完好如初。 依依:那你记得做。 大白委屈兮兮:我的权限被您关闭了。 依依看这家伙瘪着嘴,呵呵笑笑:我给你开放,不过你需要用的时候要跟我说。 给二分颜色,这家伙立马生龙活虎起来:是,大白忠实的执行您的命令。 翌日一早醒来,昨日挨打后那胀痛基本消失,额头也只余淡淡的麻痒,伸手碰碰,没有血迹,也没有被触碰的痛。 看来昨日不是幻觉,自己的确是得到救治了。至于救他的是谁,那根本不用问,除了杨家人不做其他想。 “醒了?”耳边传来熟悉的甜糯的声音,一转头看到meimei趴在炕沿,手里拿着块儿毛巾“你别动,我帮你把脸上的血迹擦掉。昨晚太暗了,都没擦干净。” 静静的享受那温热的触感,之前的愤怒不甘,焦虑委屈好似都变淡不少。老天对我还是不错的,虽然掉落谷底,但却有如此温暖的家人陪伴关心。如此更不可一蹶不振,要努力,要奋斗,阳光总在风雨后。 休息了两天,第三日李朝阳就收拾东西去了基建工地。依依已经让大白给他做了基因修复,他额头的伤要不了两天就能好。 男孩走了,依依很好奇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这些天他不说,大家也没问。可依依孩子心性,虽然忍着没问,但心里非常想知道他到底遭遇了什么。他伤的那么重,以后会不会还会发生这种事? 大白,你知道朝阳哥哥前几天到哪儿去了吗? 不使用定位追踪系统,我无法得知对方的行动路线。要不,我现在给他安装一个? 不可以,我就是好奇问问,不知道就算了。跟踪别人很讨厌的。 是。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让喵喵带路,给它一件李朝阳的贴身衣物,它被改造过,嗅觉是普通猫咪的上百倍,这几天内的味道是能闻到的。 依依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这家伙经常能发现好货。李朝阳的衣服大都拿走了,她拿着他之前用过的枕巾,招手招呼爱猫。 “喵喵,过来。” 小东西对于主人的召唤非常高兴,敏捷的跳到了炕上。大眼睛望着她好似在询问:要我干嘛? 这是朝阳哥哥用过的枕巾,你循着这个味道,找找他三天前去过什么地方。 “喵呜、”我试试。喵喵仔细的闻闻味道,随后窜了出去。 依依准备追着猫往外跑,大白提醒到:我在它身上装了定位,等它找到我直接用时空转移将你送去。 这么省事的嘛,依依高兴的笑笑。大白好厉害。 那你可以到任意的时空吗? 能量充足完全没问题。主人,你想去别的时空看看吗?别的时空和这里是不一样的哦。 ……还是先找到朝阳哥哥受伤的原因吧! 下午,喵喵找到了地方。大白一个瞬移,依依就出现在了陌生的地方。周围的环境和他们村儿差不多,但眼前的地方是村儿里的牛圈,一旁的草棚下,石槽尚有干草,应该是刚喂的,牛没吃完。 朝阳哥哥来这儿干嘛?正疑惑,一旁的茅草屋里走出一人来。大白开口提醒:这是李朝阳的母亲。 女人额头带伤,脸色黄中泛白。右手掩着嘴在低低的咳嗽。看到她的时候明显很惊讶,“你……你是谁啊?怎么会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