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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您再看看我大师兄,他可好了,您仔细摸。”叶蓁蓁拉起沈孟庄的手,沈孟庄看了看她满脸疑惑,叶蓁蓁朝他点点头示意,沈孟庄便也同意了。 赛梦婆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只是这次格外久,捏着沈孟庄的手骨迟迟未语,并未摇头也并未叹气。 一旁坐着看戏的周不凡翘着二郎腿。饮了一杯茶后,怒气渐消,嘴上仍是不饶人,阴阳怪气揶揄道:“老太婆怎么不说了?露底了技穷了?” 闭眼凝神的赛梦婆并未理会,双手捏着沈孟庄的右手迟迟未松开,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这位公子……” 语气不如方才的坚定,却十分惋惜,最终还是叹了声“唉”,拍了拍沈孟庄的手背,说道:“本是菩提身,何故惹红尘。” “噗——” 赛梦婆话音刚落,周不凡登时喷出满嘴的茶,哈哈大笑道:“我说师兄,没想到克制如你,居然招惹红尘?不知是哪位红尘,是不是当年那位姑娘?” 原以为赛梦婆有何惊人之语,却没想到是这句话,偏偏周不凡还故意歪曲,如何不让旁人想歪。沈孟庄抽回手,理了理袖子,沉声道:“哪有什么姑娘。” 似乎是抓到了沈孟庄的把柄,周不凡突然来了劲,不依不饶笑道:“大师兄,神仙婆婆都说了你惹红尘,你就招了吧,当年咱俩下山可是别有一番遭遇。你的姑娘呢?你的情缘呢?” 愈说愈离奇,沈孟庄眉头微蹙,神情严肃道:“哪里来的情缘,你别乱说。” 欲出言制止荒唐,却起了反作用。一旁的叶蓁蓁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好奇,大师兄的情缘,想想就觉得惊讶和兴奋,最主要还是“曾经”。男女故事若是带上“曾经”二字,多少都会令人遐想,叶蓁蓁对此深信不疑。 愈好奇便愈想知道,叶蓁蓁拉着周不凡一阵乱晃,双眼放光惊呼:“真的吗?!真的吗?!大师兄居然有过情缘?什么时候?哪里的姑娘?好看吗?她人现在在哪?” 当事人沈孟庄此刻脸色铁青,一字一句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咬牙沉声道:“周不凡,休要胡言。” 此时身后的陆清远同样又急又恼,拉着沈孟庄的袖子惴惴不安问道:“师兄,真的吗?” “没有的事,别听他胡言乱语。” 幸灾乐祸的周不凡浑身都在嘚瑟,听到沈孟庄说他胡言乱语,便又起了劲,笑得更厉害。 “我可没胡说,这事老三都知道。我说的不信,老三总不会撒谎。是吧,老三。”周不凡将山芋扔给冷山岚。 全场最兴奋的叶蓁蓁忙跑到冷山岚身前,惊问道:“真的吗真的吗?师姐是真的吗?” 只见冷山岚倚木柱而坐,手里抱着诛魔剑,面上波澜不惊,丝毫不为所动。待叶蓁蓁问完后,并未抬头看她一眼,只盯着地面,冷冷地应了声,“嗯”。 得到冷山岚的证实,叶蓁蓁心里宛如火山爆发,似捡到宝一般,险些跳起来。随后巴巴地窜到周不凡身边,恳求道:“天呐天呐天呐!我要听我要听!二师兄你快讲讲,我想知道!” 既是叶蓁蓁有所求,周不凡自然要掏空心思满足她。放下翘起的右腿,直起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事是这样的,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那时你还没上山,当时师尊指派师兄和我下山——” 故事只开了头,周不凡便察觉有一道锐利目光射过来,随即干咳了一声,掩饰道:“只怕你有命听我没命讲,等没人了我再偷偷告诉你。” 见众人说得有鼻子有眼,此事便有几分可信。陆清远又气又恼,眼里泛着泪光,拽着沈孟庄的袖子,脸颊涨红,语气似质问又略显沮丧,轻唤道:“师兄……” 旁人如何猜测遐想沈孟庄完全不在意,唯独陆清远。沈孟庄不想他有丝毫失落,极力辩解道:“我真的没有,你别听他的。” 见陆清远脸上仍高兴不起来,沈孟庄附耳极小声地安抚,“我只有你一个。” 方才还颓丧的陆清远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拨云见日,涌上一股暖流,什么姑娘、情缘已没有心思去想,满心满眼里都要琢磨这六个字。 见小傻子脸色由阴转晴,沈孟庄心里松了一口气。为转移话题,沈孟庄拉过陆清远,殷切道:“小九也来试试?” 塞梦婆摸上陆清远的右手,原以为仍是摇头叹气,孰料甫一摸上陆清远右手,捏了两下骨头,赛梦婆猛然甩开胳膊失色惊叫,双手停在空中颤抖,整个人失了魂一般惊恐万分。一旁的暮晚江赶紧握住赛梦婆的双手安抚,连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 众人闻声看向赛梦婆,再看向陆清远。陆清远握着手腕不知所措地看向众人,回头看向沈孟庄,满是自责与束手无策。沈孟庄摸摸他的脑袋,柔声安抚道:“没事没事,别怕。” 将人牵至身后护着,沈孟庄隔着陆清远与赛梦婆之间,询问她为何突然惊慌?只见赛梦婆慌张地摆手,胡乱摸索桌边的木棍企图离开,嘴里喊着:“不可说,不可说!” 赛梦婆挣扎着离开,暮晚江扶她起身,唤来拾春搀扶她回去。 庭院内恢复宁静,众人围坐桌前。陆清远低头看着地面,沈孟庄握起他的手放在自己两只手掌心里,试图捂热冰凉的小手驱赶寒意。陆清远抬头看向沈孟庄,朝他会心一笑,幸好,有师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