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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周不凡一掌劈向身前的木桌,顿时一分为二,木屑飞溅。 掌柜的吓得浑身发抖,躲在鸿林派众弟子身后,拉着为首的那位,诚惶诚恐道:“仙师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为首的那位弟子,神采英拔,昂藏七尺,身着一袭靛青道袍,剑眉星目,气宇轩昂,正是鸿林大弟子钟颜。 钟颜上前一步,看向周不凡,怒声道:“苍玄派残害百姓,仗势欺人,今日钟某定要替天行道!” 周不凡闻声突然大笑,看向钟颜道:“我说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我作为客人有理有据要求受到公平待遇,这有问题吗?再说了,你要替天行道,你鸿林派打得过我们吗?” 公然受到挑衅,钟颜怒火更盛,沉声道:“打不打得过,一试便知,钟某必全力以赴!” 说罢一群鸿林弟子大步上前,手握长剑。掌柜的躲在他们身后见双方即将拔剑相向,万一打起来这家店真给他们拆了,自己不就亏大发了。 思量一阵后,掌柜的从身后钻出来,站在双方之间,朝周不凡抱拳道:“这位仙师,是我招待不周,我这就吩咐下去为几位准备上好的客房,仙师息怒,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能动手啊!小二啊,还不赶紧为这几位准备客房!” 店小二站在一旁发怵,挠挠脑袋,为难道:“掌柜的,不是我不去,这上等厢房,昨日住了三间,今日还剩下七间,您方才吩咐了四间,眼下只剩三间了,这……不够啊……” 掌柜的心里发毛,低头偷瞄周不凡,嘀咕道:“这……” 周不凡听见他们的谈话,很是大方、善解人意地说道:“无妨,三间就三间,赶紧去收拾。” “是是是!” 好酒好菜陆陆续续端上来,周不凡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只鸭掌,啃完后,还按着鸭掌在空中比划,说道:“哎呀,好人难做,还是恶人好当啊。你看苍玄派为暗境cao劳数百年,做了几百年的好人,这一夜之间就被骂得狗血淋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眼下人人把我们当凶神恶煞牛鬼蛇神,真是比过街老鼠还惨。 但是你看那鸿林派,实力呢,也就那样吧。品德吧,也没比我们好哪去。这几百年间,为他们口中的天下苍生做过什么了?百年前的封魔大战,苍玄派死伤惨重,用一条条的命换来的百年和平,他们奉献了什么吗? 如今倒是跳得比谁都高,说起来还不是为他们自己的名声。我听说当时的凶手留下的是鸿林派的令牌,后来事情发生了转机,他们急于洗清自己身上的污水,就联合其余门派将矛头指向苍玄。要说没私心,谁信啊,他鸿林派觊觎门派之首的位子不是一日两日了,眼下不正是最佳时机么?今日那个龟孙掌柜就不该拦我,真想好好打爆他们的脑袋,出这口恶气!” 说着周不凡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面目狰狞地咀嚼,仿佛咬的是那几位的人头。 “这一说起来,有个地方倒是很奇怪,你们发现没有?” 众人闻声顿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他,叶蓁蓁唆了一口面,含糊问道:“哪里奇怪?” 周不凡吐出嘴里的骨头,答道:“来时我瞧见城东有好几座新建的庙,你们猜供的是谁?” 叶蓁蓁凑近好奇问道:“是谁啊?” 周不凡扔掉手里啃完的骨头,擦擦手,接着再拿起一只鸡腿在空中挥剑似的比划道:“魔尊哦!他们竟然拜魔尊,我看他们是脑子坏了,不,根本是没有脑子!” “魔尊?!他们竟然修庙拜魔尊?” 叶蓁蓁惊得张大了嘴巴,一脸惊奇地看看其余几位。 沈孟庄倒是镇定自若,不动声色地继续往陆清远碗里夹菜,淡淡道:“事有蹊跷,明日再查。” “哦。” 众人颔首应道,继续埋头用膳。 一顿晚饭吃得还算丰盛,紧接着便又是一个问题——如何分房? 答案显而易见:叶蓁蓁与冷山岚一间不用质疑,沈孟庄与陆清远一间也没争议,剩下周不凡独自一间。 “等等!师兄,你真不和我睡?咱哥俩可好久没盖棉被聊天了。” 周不凡拽了拽沈孟庄的袖子,指指卧房的方向,给他一个眼神。 沈孟庄哭笑不得,问道:“我为何要与你睡?” “以前下山咱俩不是一起睡的吗?” 沈孟庄扒开他的手,划清界限般说道:“以前你还小,眼下你都多大了?更何况……” 沈孟庄轻咳一声,下意识看了眼陆清远,低声道:“如今我不方便。” 周不凡指向陆清远,问道:“那你怎么和他睡?” 沈孟庄看向陆清远,两人不由自主地相视而笑,周不凡突然觉得双眼刺痛,怨天尤人般叹气道:“师兄啊,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得,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转眼就把我给忘了,真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我心甚痛!” 沈孟庄不禁好气又好笑,说道:“他还小,你能和他比?赶紧睡你的去吧!明日起晚了,馒头都不给你留!” 说罢,沈孟庄将周不凡推进房,“砰”地一声关上木门,随后牵着陆清远逃跑似的回了另一边的卧房。 夜晚,两人洗漱完后躺在床上,屋内过于寂静,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陆清远乖乖地躺在里面,安安静静地听沈孟庄的呼吸,时而转过头偷看他两眼,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内心挣扎了许久。待沈孟庄的呼吸渐渐平稳后,最后终于破罐子破摔壮士赴死一般,大着胆子拉过沈孟庄的胳膊搭在自己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