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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萧。” 说完,贺知萧就把自己团在角落,他实在太累了,就这么睡了过去。 醒来时他发现小乞丐竟然换了身干净衣裳,准备出门。 说出门也不大对,但贺知萧没心思纠结。 “你要去哪儿?”他直接拽住了洛闻初的衣袖。 “去酒馆当小厮啊。” “你不是乞……”丐字还没说出口,洛闻初就笑眯眯的揪了下他的脸。 “白天当乞丐,晚上当小厮,这不冲突啊,人活着,总要吃喝拉撒,不去赚钱,我怎么养活自个儿?” 洛闻初走了,凌晨时才回来。 他回来时发现贺知萧蜷缩在角落,呜咽着什么。 洛闻初脚步一顿,走了过去。 然后才听清贺知萧在念什么: “爹、娘,别不要我。” 洛闻初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刚要叫醒他,掌心下的温度却烫得吓人。 洛闻初顿了顿,然后环住贺知萧的肩膀,将他往怀里带,“你再坚持坚持,明天晚上我就能结工钱了,到时候就有钱给你买药。” 贺知萧呜呜两声,也不知听没听见。 他脑子昏昏沉沉,时而在海底,窒息到不能言语,时而像被放在大火上炙烤,热得想哭嚎,就在这时,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歌声:“东边儿有个少年郎,小名叫狗蛋儿,害得村口王师傅折了一条腿……” 歌声不算好听,却兀自送来一阵清风,吹开了躁郁,仿佛所有伤心都能被这温柔的声音吹散,如数送去远方。 第六十四章 后来事1 贺知萧从榻上醒来,脑子还点昏沉,像是才从大火灼烧的家中逃出生天。 二十多年过去,没想到那些记忆如昨日发生般,连记忆里的少年面容,都清晰可辨。 梦的最后,是他和洛闻初被师父带走的场景。离开潮州不过三月,就听说起义军破开潮州城门,这之后,却并未传来任何起义军烧杀百姓、劫掠财物的消息,反倒是起义军因为亲民,得到了百姓的认同。 如今的潮州城有贺知萧熟悉的一切,没变过的街道、同以前模样的糕点味道、连墙瓦的颜色都无甚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潮州再没贺家了。 “师叔,您起来了吗?”门外传来敲门声。 贺知萧披衣坐起,“醒了。” “收徒大典就要开始了,掌门命来叫您。” 贺知萧嘶了口气,就说有什么东西给忘记了。 ——是了,今日是洛闻初的收徒大典。 问剑大会结束,凌绝派便回了飞屏山,山门紧闭,山下的风云跌宕、荣辱风光皆挡门外,洛闻初又当起了闲散掌门,没有半点问剑大会第二阶段第一名的自觉,成日游手好闲,最爱做的事就是和徒弟颠鸾倒凤。 “咳咳。” 贺知萧自觉想岔,道了声“马上就来”,起身穿衣。 宣和堂上,凌绝派弟子分两列而立,沈非玉持剑走来,在台阶下跪好。 “弟子沈非玉,今日起——拜入掌门座下,为掌门亲传弟子,往后需明辨笃行、谨慎思考,尊师重道……” 冗长的大段话念完,任生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往后可要相互扶持呀,小师弟。” 沈非玉也笑:“谨遵师兄教诲。” 洛闻初在上面坐不住,沈非玉刚说完便亲自将他扶起来,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给你的收徒大典,为师可没有忘记。” 沈非玉察觉到握住自己手臂的大手在手臂内侧摩挲,瞪了洛闻初一眼,谁成想当夜便受到了教训。 入夜,飞竹殿内传来可疑的吱呀声,像是床板因大力的冲撞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师父……饶了、饶了非玉……” “那日在沈庄,你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沈非玉红着眼,“说……什么?” 洛闻初将小徒弟试图挡脸的一条胳膊拉下来,凑到他耳边低语:“你说,‘等此事了,任凭师父处置’,自己说的话,记不得了?” 经他提醒,沈非玉想起来了,结合眼下的情况,怎么想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是他说:“不记得了。” 声音又软又委屈,还带着一两声从鼻腔里发出的哼哼,洛闻初啧了一声,眸子暗了下来。 “那为师帮你想起来。” 一夜风流。 第二日,直到任生来到飞竹殿门口,喊沈非玉晨练,沈非玉才迷迷糊糊的从榻上起来,滑落的被子遮不住一身痕迹,沈非玉垂眸一看,师父的手还按在他腰上,不安分的动了动。 沈非玉脸黑的挪开腰上的手,下床穿衣,刚站稳,一条手臂迅速从床褥中探出,捞过他的腰将他摔在床上。 “嘶——” 酸软的腰肢经不住这番折腾,沈非玉开口求饶:“师父别,师兄还在外面。” “我不做什么,就抱一会儿。” 两刻钟后,沈非玉恨不得回到两刻钟前,给鬼迷了心窍的自己一巴掌。 任生听到里面的动静,知趣的走了,还捎带帮沈非玉请了三天的假。 从柳州城回来,任生任死便接过之前陆纪明管理的一应门派内务,替贺知萧分担不少,诸如督促弟子晨练一事,也归他们管。 洛闻初这个甩手掌门当得风生水起,收徒大典后,隔三差五就拐了小徒弟下山寻欢作乐。